与此同时,门路正火线的山口传来一阵阵雄浑的马蹄声。
厉天途倒是没想到远在蜀中的枉死城会在此时硬插上一脚,并且来人竟然还是老熟人。只是目前的局势该做何解?
不得不承认与厉天途差异越拉越远的常锐心知有了厉天途这个变数呈现,局面已经不由他节制,稳下心神后常锐低呼道:“厉天途,你如何会在这?”
行进间,官道两旁山体渐见麋集连缀,视野也愈发紧窄。
姬东来也不急于上马,转头对姬月容笑道:“过了火线的祁连山脉,就是凉州境了,也是我们西域人俗称的关内。”
看着厉天途一副人畜有害的模样,“龙判官”常锐倒吸了口寒气。
姬东来对女儿的博学颇感惊奇,笑骂道:“我说你武功如何老是不见长进,本来是又偷偷去看书了。”
镖车骤停,厉天途顺势翘着二郎腿靠在箱货之上,懒洋洋的连屁股都未曾挪窝,口中嚼着福伯偷藏的茴香豆,咯嘣咯嘣作响,豆子下肚后还不忘拿出水袋漱口。
龙判官冷声道:“留下镖物,此次我能够例外放你们全都分开;不然,鸡犬不留。”
姬月容如爹爹普通深知枉死城的各种劣迹,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枉死城身列江湖四大秘地之首,坐拥两大地榜妙手,难不成也要以多欺少,倚强凌弱,干些打家劫舍的无耻活动不成?”
姬东来堪堪收拢完四散的部下,神采防备打量着这队不速而来的玄色马队。
正拿着水袋抬头注水的福伯满脸不屑看了厉天途一眼,哼声道:“你小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让你下车不断不休走上一整天,保管你喝水的姿式比他们还丢脸。”
厉天途一脸笑咪咪道:“常兄,久违了。”
枉死城在中原风头无二不假,但在广袤无垠的西域却影响有限,龙门镖局世人对枉死城的邪派风格最多的还是道听途说,是以这些整日里干些刀头舔血行当的镖师们并未有所害怕。
福伯微眯的老眼俄然瞪的滚圆,张着嘴巴却无话可说,只是一眨不眨盯着厉天途慢悠悠到最火线而去。
常锐冷哼一声,正要挥手表示部下一拥而上,却俄然看到了已行到姬东来身边的厉天途。
厉天途恐怕常锐说多露了本身身份,抱着膀子淡淡道:“常兄,我们也算老朋友了吧。我与龙门镖局多有渊源,还请常兄看在老朋友的面子行个便利吧。”
平生从未出过西域的姬月容并非孤陋寡闻之辈,练武之余也读过一些册本,喃喃自语道:“祁连山吗?这就是祁连山,祁连山以后不就是与京师、扬州、益州齐名天下的大城池凉州城吗?传闻凉州城被吐蕃大帅陵佑围了半月都未曾城破,公然不负我天朝西北雄关之名。”
厉天途将最后一颗豆子抛入口中,双手一拍讪讪道:“顿时要到凉州城了,等我问姬女侠要些银子给您老再买就是。”
百余名通体乌黑的玄色马队吼怒而来,在镖队正火线戛但是止。
身为枉死城高层的他又岂能不知,厉天途已非昨日阿谁为救敬爱女人舍命在枉死城盗药的平平之辈。从厉天途接任李埠安西多数护之职,入主西域又将陵佑的二十万雄师逼退以后,这个昔日枉死城的死仇家已经成为一个跺顿脚朝堂江湖都要颤上两颤的庞然大物。城主此次来凉州城密会封千里,其真正目标也恰是为了对于已成气候的安西多数护厉天途。
姬东来心下一凉,看到那对招牌一样的判官笔,他又岂能不知来人恰是枉死城的常锐和百余人的幽冥鬼卒。
厉天途拍了拍福伯肩膀,起家跃上马车,对着唉声感喟的福伯转头一笑道:“福伯,此次碰到老熟人了,我畴昔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