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心中暗怒,脸上却不带出来,转头瞧瞧崔博元仍愣在当场,便伸手捅了捅,张口问道:“既然师父提及旧事,却不知要崔二哥做些甚么?”
卢剑山这一番解释,崔博元虽心有犹疑,却也只得承诺下来。卢剑山见他应了此事,便又将很多要诀一一讲授,方才放二人出门。
崔博元被他一捅才蓦地复苏,但此时心乱如麻,却无半点主张,只是顺着白城的话问。
白城摆摆手,笑道:“我此人不惯睡懒觉,今晨早早便醒了,闲着无事,出去漫步了一会,已经吃过早点了,还买了些桂花糕,小婉女人也尝尝。”
中间白城闻听此言,心中便如一万匹草泥马吼怒而过,暗道这羽士好生无耻,你刚才所讲,莫说真假不知,便是所言不假,现在小婉二世为人,年方二八,你不但年过四旬,并且身在佛门,现在旧事重提却要如何。
白城洒然一笑,说道:“大道岂能速成?师父必也深知此理,他说一年半载以内必有成绩,想来一年半载以内必定不会催逼,如果一年半载以后,还未习得,师父谅解你我辛苦,必定也不至惩罚。”
白城心说若非卢剑山临出门前画蛇添足,我还难辨真假,但他几句威胁利诱,反而是不打自招,此事决然是他大言唬人,另有所图。
此时天光大亮,路上行人渐多,很多早点铺子都已开张。白城肚中也有些饥渴,便拉崔博元找了个馄钝摊,要了两碗馄钝。
崔博元犹自懵懂,白城却瞧出关头地点,问道:“如果要修道,崔二哥平时也学了好些经卷,不知师父为何要单单传授这本?”
出了道观,二人绕出松林,跨太小桥,往家中走去,一起上崔博元闷头走路,只是不语。
卢剑山见他接过经卷,说道:“这事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小婉宿世因我过世,现在我有一点私心,想要将小婉渡入道门,同登极乐,只是我与她男女有别,碍于俗礼,不便见面,故此要你将这本经籍传授给她,待到她修行有成,记起前尘旧事以后,便可同修大道。”
崔博元听了白城这一番话,方才放下心来,大吃大嚼。
想到此处,白城心中已有定论,口中却问道:“先别问我,二哥你如何想?”
崔博元说:“这事师父固然说的有头有尾,但我还是感觉太玄虚,也不知真假。”
白城广览道门文籍,对此类双修之术也有些浏览,晓得这类双修之法,向来分为主法和付法,别离誊写一册,习练之时,需求一人修行主册,一人修行付册,修行之时,需求修行付册之人运转法门,将一身精华尽数传给修行主册之人,助其增加修为,修行主册之人将接收的精华,去芜存菁以后,再行返还,滋长修行副法册之人,这一来一往取的是阴阳调和,万物发展的事理。
白城推开院门,崔氏老佳耦正在劈柴烧水,小婉在院里扫地,她见白城返来,赶紧上前说道:“一早找不到十一郎,我们几个便先吃过了,十一郎稍等半晌,我去把饭菜再热热。”
白城取出经卷,细心翻看一遍,一边翻看,一边皱眉,直到最后神采已然乌青,怒喝一声,好贼道,本来打的是这番主张!
小婉红着脸推让不要,白城笑着硬塞给她,方才回屋。
就在二人临走之际,卢剑山俄然说道:“十一郎,博元为人卤莽,一定能做好此事,我看你是个却邃密人,凡事都能想得明白,定要帮衬他做成此事,此事若成,我为你记一大功,若做不成...想来你也不会令我绝望。”
看罢经卷,白城面沉似水,心中发狠,定下决计,如此妖道,若不杀之,誓不为人。
崔博元一口馄钝汤下肚,方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声,问道:“十一郎,我现在犹在梦中,你却如何对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