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清机道人又说道:“贤弟,贫道所言句句失实,黄天道也是道门嫡传,但愿贤弟不要有所曲解。贤弟所说那位道长若贫道所猜不错,应当是前些日子在我这观中投止的卢道友,虽与我同在道中,但出身另一支脉,此人品德,确切有些题目,只是这几日俄然悄悄遁去。如是贤弟与他有所抵触,还望直言相告,信赖以贫道的薄面,还能说解一二。”
清机道人说道:“黄天道只在道门当中收取弟子,其名也只在我道门中传播,故此在江湖上名声不显。”
白城放动手中果酒,双眸直视清机道人,说道:“小弟心中另有个疑问,道长身在道门多年,可曾传闻过‘黄天道’三个字?”
聊了一会,白城微微有些醉意,俄然停箸不食,从胸前取出一面古镜,说道:“道长连日苦心体贴,白城无觉得报,少时得的这面古镜,乃是道门古物,本日将此镜奉归道门,以鉴你我订交之谊。”
第二天一上午,清机道人获得动静,带着道童九如来到白城所居的跨院内,一进大门,便见到白城神采奕奕正在练武,赶紧上前说道:“施主大病初愈,怎能如此辛苦,还是多多歇息。”
说罢此事,两人又闲谈了几句,白城方才回屋歇息。
白城一怔,说道:“丹霞派乃是陈国十八家门派之首,掌门“气吞丹霞”梁子襄不但是陈国第一妙手,也是朝廷的异姓王爷,威震天南四州,却没想到也是黄天道之人。”
说罢,清机道人回身回殿。
想到此处,白城说道:“道长美意,小弟铭感于内,如有不决之事,必然与道长相商。”
来到花厅,白城见这一席素斋,色香味俱佳,不由食指大动。
道童九如接过古镜回身拜别,未几时,手捧一本经籍,奉给清机道人。
清机道人连连摆手,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本日施主病体初愈,贫道在花厅设下素斋,为施主道贺一番。”
白城在来青羊府的途中,听那位雄浑老者说过黄天道不是好人,前几日又见那黄脸羽士行事卑鄙,心中已经认定黄天道不是甚么好路数,便筹算分开九仙观以后,再暗中查访黄天道一事,但连日与清机道人扳谈之下,感到此人气度、辞吐都非常人可比,再加上前些日子亲耳听黄脸道人说清机道人与他并非一起,故此想要寻个机遇,直接向他刺探黄天道的动静。
清机道人也不推让,信手接过此镜,只见此乃前朝古镜,后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顺阴阳方向锻造,整面镜子由青铜杂以精金铸成,虽历经千年仍然灼灼生辉,不由赞道:“公然是一面宝镜!”
白城微微苦笑,不过那黄脸羽士只怕现在骸骨已寒,便是清机道人面子再大也没法找死人说解,再转念一想,以那黄脸道人行事之暴虐,就算晓得黄天道势大难敌,本身也会忍不住脱手,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清机道人微叹一声,说道:“黄天道之事说来话长,我道门传自上古贤人,千万年来,开枝散叶,门人无边,只是以中鱼龙稠浊、泥沙俱下,不免有不肖之徒混入此中,故此我道门前辈决订单开一脉,律令天下道门,这一脉便是黄天道。”
清机道人闻言微一皱眉,说道:“听贤弟的话,仿佛对黄天道有所曲解,却不知贤弟对黄天道体味多少?”
看了一会,清机道人将古镜递给道童九如说道:“将镜收好,把我抄那本《雷声普化万物生灭经》拿来。”
第二日一早,白城便清算东西,要分开九仙观,清机道人苦劝不住,只能放他分开,站在观前张望,看白城远阔别去。
白城见清机道人进门,赶紧收招,抱拳说道:“连日接受道长厚爱,白城感激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