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佳捏了捏她的小脸:“有你主子我在呢,怕甚么呀。”
“蓁蓁!”绮佳拉住蓁蓁指着老郎中的手,沉着向前福了一下,“我是福薄之人,但不做负心之事,您是名医,能看病,却不会看人。且治病救人本是德行,先生如何却研讨这些宜男宜女的肮脏手腕,不怕污了一身好本领吗?”
“你看啊,这就是所谓伴君如伴虎,别说宫里的人了,喏,就是这些有顶戴穿补子的也是一样的。”
蓁蓁的家就在后海,恰是从宣武门去往琉璃厂的,这一起她极熟谙,出了宣武门便一起给绮佳指新奇。
老郎中却说:“我治我的病,我要治不好他们来求我做甚么。再说,小女人不想让你这位夫人也治治病吗?”
这支凤钗是她入宫前母亲所赠,用了足足四两黄金打造,全部外型栩栩如生,凤鸟的两只眼睛镶着两粒米粒般大的红宝石,王朱紫一向甚为珍惜,不等闲拿出来。她坐到打扮镜前让音秀给她将金钗戴上,音秀扶着她的发髻渐渐将金钗插入,一边问:“主子如何想起戴这件金饰了?”
绮佳说罢毫无踌躇地落一下一子, “咔嗒”一声后虽还未能破了天子的守势却也让天子方才那一招的杀伤力大减了。
李煦待绮佳和蓁蓁走远了这才掀了帘子进屋,“皇上,康王的信到了。”
她凑上前去,却落了个败兴,“啊呀,如何就是个医馆啊。”
蓁蓁如好天轰隆,呆呆望着绮佳,半晌才说:“主子……您……”
音秀挨了骂不敢还嘴,反而是笑着道:“主子那支凤钗贵重,主子给主子好好地收在箱子里呢。”音秀翻开黑漆檀木箱从箱底寻出一只描金红漆盒来,王朱紫抢了过来翻开盒子,里头正躺着她要的那支凤钗,她神采方霁。
蓁蓁泪眼盈盈:“主子,主子不晓得……都是主子不好无事生非,引您去阿谁破馆子干甚么。”
蓁蓁被天子一言恐吓住,满面煞白,天子本来就是怒极之下口不择言,被绮佳一劝就复苏了,因而退了一步:“那赶出宫就免了,但要跪一早晨不准出来,并且回宫今后好好把宫规抄个十份。”
“主子,戴好了。”
“蓁蓁,你是如何都晓得的?”绮佳看着上蹿下跳的小人儿,对她进宫前的日子陡生了猎奇之心。
她停了停, 理了理衣裳又解了帕子抹去头上的汗,正要进殿背面俄然有人喊了一声:“姑姑。”蓁蓁一转头见李煦一手扶着帽子一手夹着一个檀木的匣子踩着汉白玉的石阶而来。
“等等,臭丫头你骂谁呢?”这不言语的老郎中耳朵倒尖,就是抓住了蓁蓁这句话。
火线大捷的动静像一阵风吹遍了全部都城,虽南边战事仍在但现在情势已然逆转,平凉那周培公劝降了王辅臣处理了西北之患,现在康王又逼降了耿精忠围住了尚之信,三逆其二已大定,剩下的只待合围吴逆了,这如何不奋发民气。
“甚么德高望重的大夫,竟然治不好你家夫人的不孕之症吗?”
绮佳所说切中关键,固然宫女在宫中服侍都想早早出宫嫁人,但是如如果主子恩情放出是灿烂门楣,因笨因错赶出宫可就连人家都难许了。
李煦转过身,见蓁蓁捧着他的草帽站在屋檐下,“您的帽子。”他一摸脑袋这才想起他刚才擦汗时把帽子摘了就忘拿了,方才在屋里天子内心挂念着南边战事竟也没重视。
天子瞧了她一眼。“你倒是故意人。”
绮佳也发明了,这家铺子内堂皆是药材柜子,七八个小厮正川流不息地抓药,有个老郎中捏着胡子一脸倨傲地坐在最里头,也不与人来人往的病患多言语,皆是手书了方剂,让小厮直接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