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启事？”
纳兰氏虽说得直白，却也引来绮佳的附和：“老祖宗也多次叮咛了，此次选秀非求贵女，非求美人，说到底，还是但愿得体的人能进宫服侍皇上，如此才是后宫之福。”
天子闻言嘟囔了一句：“朕说过，你挑的人朕天然是对劲的。”
说着两手托起蓁蓁，细细高低打量，嗪笑对绮佳道：“姐姐好目光，如此斑斓的宫女，我承乾宫中就已经挑不出了，再比上这绣工、这情思，满宫里都比不上姐姐会养人了。”
“苏麻喇都审完了吗？”苏麻喇服侍了四十余年的主子此时正把玩着一柄紫檀快意，她晓得这柄紫檀快意是前明媾和时送给宸妃的，先帝出世时宸妃送给主子的。
绮佳看到苏麻喇姑眼神的方位，晓得是蓁蓁，替她全面道：“她怕是想问敬嫔身边阿谁叫音秀的，她与音秀自宫外就是好姐妹，还是同年入宫服侍的，以是请苏嬷嬷开个恩，奉告一下这个音秀如何了。”
“是。”
“李嫔？”
苏麻喇悄悄地将紫檀快意从自家主子手里抽了出来：“主子，莫想了，等下我去告结束就是了。”
苏麻喇姑瞧着绮佳身后的宫女仿佛有些焦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亲热地问道：“女人另有甚么事吗？”
这日，绮佳和佟氏、纳兰氏并坐在御花圃的绛雪轩，绮佳坐在上座，蓁蓁在一旁请打着团扇。三人正对动手中的册子对着外头三选的秀女，佟氏瞧了一会儿便摔了簿子像是要躲懒耍赖普通：“不看了不看了，都看第三回了，脑仁都看疼了。”
三人进殿时，太皇太后正跪在佛前，绮佳冷静地跪在了她身后。
“主子，早歇着了吧。”蓁蓁伸手想去抽绮佳手里的荷包，这枚荷包蓁蓁时不时能瞧见绮佳拿在手里。绮佳不等她抽走却翻开了它，只见内里有几颗乌黑的像中药的东西。
绮佳乍一听却吓了一跳，忙和蓁蓁对视了一眼，“她的病这是好了？”
“苏麻喇，不管是谁，成果有甚么辨别？天子和他的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阿谁孩子懂事，安嫔死了，他却没事，他或许会觉悟我的用心。如果没有……那就当我老婆子瞎了眼，护他一回。”
佟妃摇了摇团扇，撇着秀眉回想：“我瞧着是另有些弱不由风，皇上偶尔瞧见了也感觉甚是不幸呐。说来也怪，我记取这李嫔脾气跟个爆碳似得，这一场大病下来啊，脾气倒是收敛了很多，那日皇上都夸她谦逊有礼了哪。”
蓁蓁没有回声，绮佳也没有再接着说了，当她觉得绮佳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又似梦似醒地呢喃了一句：“蓁蓁，这儿太脏了，就连我……唉……”
“臣妾信老祖宗必然做了最好的安排。”
安、敬二人都算是暴毙，在宫中极是不祥的，绮佳便命萨满们在咸福宫作了二十一日的法事。那以后咸福宫东西两梢间被拆，咸福宫自此被闲置，直到数年后才有几位公主住了出来。
纳兰氏点头：“我满洲旧俗，女子内能持家治田，外能骑马浏览，我瞧着两人也不失教养，能都入宫自是她们的幸事。倒是这位份？”
绮佳说了几句，见天子如此，放动手里的红折，略有些责怪：“这是皇上的丧事，臣妾在这儿说个不断，您倒不上心了。”
“先皇后之处, 臣妾还是想多多保存些，来日也好给太子一个念想之处。”绮佳睡下眼睛道。她为甚么选了西偏殿, 其中启事只能永永久远地埋在她的心底了。
于绮佳来讲这是她晋了皇后的第一个新年，各项事件她自是战战兢兢地来办，虽说身材欠佳也不敢出一点叉子。她将这一件件的事说给太皇太后听，太皇太后听了便笑眯了眼几次点头。“你啊，一贯是个妥当的人我最放心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