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推开一点,蓁蓁就飞扑而来:“主子,主子帮您。”
“好好的,改甚么改,皇上不喜好,我喜好就好了,你摆布都是服侍我的人。”
绮佳和蓁蓁从未见过如此希奇古怪的修建,下轿后不由愣在原地,蓁蓁拉着绮佳的袖子问:“主子这是如何造的呀?”
“你没有说错,只是人错了罢了。”绮佳抚过蓁蓁稚嫩的脸庞,她的脸上尚未脱去少女的娇羞,明眸皓齿恰是含苞欲放、懵懂未知的年纪。而绮佳像她这般大的时候,却已经入宫为妃三年不足,早就透辟为臣为妃的世理,也早已不神驰所谓情深、所谓真情。
来人是钦天监监正南怀仁,汤若望下狱时恰是南怀仁搀扶大哥体衰的汤神甫,又极力在鳌拜身后为新历法正名,还压服了天子开释被扣押放逐的布羽士。天子在康熙八年后重新启用南怀仁等人执掌钦天监,并非常信赖这些或工于书画或精于算术的洋人,而他本日所来却为私事。
“唉,那又如何?”绮佳点头道,“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先帝是帝王,董鄂氏是嫔妃,相敬如宾便是最好,那里容得下这般胡涂。”
安嫔做的这一个用了一块天青色的绸子,绣的是君子兰的花腔子,上头还绣了一轮明月。安嫔闺名李吟月,这不就是明月照君子的意义吗?
生了一场病这性子就转了?蓁蓁是不信的,敬嫔那更是不信的。两人一进宫就住同一个屋檐下昂首不见低头见的,敬嫔感觉怕是没甚么人比本身更清楚安嫔肚子里有几根肠子了。抱病?转性?哼,也就唬弄唬弄那些傻子吧。
敬嫔心想:这安嫔真是见皇上对她和颜悦色了几分就顺竿子想往上爬,还玩起了诗情画意的这套玩意儿 。
秋华剜了她一眼。“主子,您瞧瞧她改了吗?改不了改不了。”
一边感慨一边绮佳不由心惊,鳌拜当年如此对待受先帝宠遇的汤若望,究竟是存了如何的恨意?
蓁蓁内心记取那日贵主子说的此时便把话接了下去。“那安嫔娘娘呢?”
“琉璃厂……”
天子见袍子上另有一茶叶伸手拿掉,“这些日子辛苦皇后了。朕乏了,早些安息吧。”
绮佳终究点了点头,由着蓁蓁拉着她摸了出去。
蓁蓁黯然垂下了眸,难过地绞动手指。
“无事了,顾公公寻了药给我,今早已经看不出甚么陈迹了。”蓁蓁给绮佳系好披风,昂首却瞥见绮佳的额头上布着密密地细汗,“啊呀,主子多事了,主子都出汗了哪。”说着想拿出帕子给绮佳擦汗,却左找右找也没寻着。
立后大典已过,绮才子虽已搬入主中宫,翊坤宫中的物件却并没有全数搬完。坤宁宫这几日还是忙繁忙碌的,不时有寺人宫女收支来往。
那宫女手上抱了一尊豇豆红釉洗正要往西暖殿去交差,被音秀拦了天然是有些不快,当下便略扳起脸问:“你是哪个宫的?这里是皇后主子的坤宁宫,闲杂人等不得闲逛。”
“嘘!”绮佳比了噤声的手势,“这是宫中不能提的,你归去也一个字不能说,皇上既然悄悄来,就是不想让宫里晓得。”
想家,如何能不想,她想家中年幼的弟妹,也驰念年老的阿爷和双亲,更驰念在家门外的后海子流连的童年。
敬嫔领了玉梅杀到安嫔门口是筹算探探真假的,没想竟扑了个空,安嫔刚好不在,说是又去御花圃里去了。敬嫔心机一转笑道:“你主子也就是去走上两圈估摸着也快返来了,我在屋里等她吧。”
“秀秀,你如何来了,快进屋里来。”蓁蓁开门拉音秀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