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佳翻开帘子，仓猝下轿，劝道：“皇上，是臣妾不是，请您惩罚臣妾。”
天子揉了揉头，无法地笑了笑：“老太太年纪大了，老是爱叨叨。你可别跟着。”说着拿起手里蓁蓁抄的佛经，“偶然候你叫后宫人多抄些经籍给皇祖母吧，她白叟家也喜好，朕如果得空也多抄些。”
“蓁蓁！”绮佳拉住蓁蓁指着老郎中的手，沉着向前福了一下，“我是福薄之人，但不做负心之事，您是名医，能看病，却不会看人。且治病救人本是德行，先生如何却研讨这些宜男宜女的肮脏手腕，不怕污了一身好本领吗？”
天子含笑看着蓁蓁，却对绮佳说：“转头叫南府的人来教她就是了，常宁玩世不恭，好东西给他，转头那里心一热又转送别人，朕可不舍得。”
绮佳如此说了蓁蓁便朝天子福了福，“主子谢皇上恩情。”
天子居高临下俯视着蓁蓁油光水滑的辫子和肥胖的肩膀，哼哼一声：“谢甚么谢，朕真是被你气也气死了，真是神态不清了，要理你这丫头。”
绮佳点头，蓁蓁没法，感慨道：“主子都好些年没吃到了。”
“那别说，你别说，我也不说，她就不晓得啊。总不见得皇上去和秋华碎嘴吧？”
绮佳也说：“恭王别的不可，这吹箫宫里宫外都是一绝，蓁蓁都还未入门，怎能抢恭王的心头好了。”
“爷，不是蓁蓁的错，都是妾……”
天子指了指蓁蓁，又道，“这玉箫玉泽温润，送来时恭王就看上了，痴缠了朕多少回朕都没舍得给他，这回你拿去好好学，可不要比不过不学无术的恭王了。”
“我瞎不瞎扯，你归去问问那群德高望重的大夫呗。”老郎中呵呵一笑，对着绮佳作揖，“我看夫人不是没故意眼的人，你这妹子脾气冲，不过倒是宜男相，夫人这病是治不好的，不如趁早抱养一二吧。”
“嗯，朕瞧她病了一场，人也不一样了，固然说不上温驯，到底没那么聒噪了。”提起李氏，天子本还是心不足悸，那日瞧见她脾气有变，倒算是一个欣喜。加上李氏本来面貌倾国，能放下大姑奶奶脾气，天子也就不像之前如此避讳。
绮佳见天子俄然一问，有些愣住了，见天子眼睛转过来瞧她才回过神。
“你转头别罚她了，是朕说把佛经送给皇祖母吓到她了。”天子想起甚么似得略略一笑，“她入宫也有些年初了？”
她凑上前去，却落了个败兴，“啊呀，如何就是个医馆啊。”
“等等，臭丫头你骂谁呢？”这不言语的老郎中耳朵倒尖，就是抓住了蓁蓁这句话。
“看来是会骑射之人了，皇祖母向来喜好如许的女子在宫里。朕倒是感觉入宫给的太高了些，另有这赫舍里氏，册嫔没需求。入宫多年的这些白叟是得嘉奖，新人若甫一入宫就与旧人平起平坐，也过分光荣了。不过既然是皇祖母的意义，就这么办吧，朕也不缺这几份宫份，等三藩定了，再挑好的晋封吧。”
天子顾不上本身的袍子，先急得拉过蓁蓁的手翻过来瞧：“这么点茶水朕能有甚么事，你的手如何样，烫到了没？你起来别磕了。”
绮佳摸了摸她垂在身后的发辫。“女孩子家生得慢呢，过了十五才长身子也是有的。”
被滚蛋的茶水烫着了天然手上是火烧似的痛了，蓁蓁却含着眼泪微微点头。
他见蓁蓁脸上还挂着眼泪，天子忍俊不由，调笑道：“你这丫头昔日冲朕的时候胆量大，豪情都是装的呢，今儿不过打翻一碗茶也能哭成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