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蓁蓁看得龄华的神态仿佛别有深意,不免迷惑,龄华却说了别的:“传闻,乾清宫本日召幸了郭朱紫。”
“那又如何,宫中才貌双全的何止一二,如若为这点位份,刚入宫就与姐姐心生嫌隙,也不是皇上所能中意之人了。”
乐坊本在紫禁城北,御花圃后,回坤宁宫要穿过全部御花圃。此时御花圃银装素裹,婢女暗动,走在路上只要蓁蓁踩雪的“沙沙”声回荡在御花圃中。
蓁蓁年纪小,本就有些争强好胜的心机,兼着她素聪慧,学文学箫,哪样都是学得有模有样的,听天子如此说也不免有些不平气,便道:“凤台无还驾,箫管有遗声。箫史打动穆公,与弄玉相携,本就不在技能,而在情。恭王性风骚,又如何会有情深义重之音?”
主仆一场,相互都是最晓得对方心机的,龄华舍不得绮佳,绮佳又怎会孤负她?这不这几日才略好了起来绮佳就放话出去让高家筹办办丧事了。
“先皇后之处,臣妾还是想多多保存些,来日也好给太子一个念想之处。”绮佳睡下眼睛道。她为甚么选了西偏殿, 其中启事只能永永久远地埋在她的心底了。
绮佳在旁不动声色地瞧着她,心中暗叹纳兰氏不愧是明珠教出来的,天子定下佟氏为贵妃时,他与绮佳都觉着皇宗子的生母纳兰氏或许会有些吃心,没想着到现在是半分也没暴露来。
纳兰氏虽说得直白,却也引来绮佳的附和:“老祖宗也多次叮咛了,此次选秀非求贵女,非求美人,说到底,还是但愿得体的人能进宫服侍皇上,如此才是后宫之福。”
曲声刚罢,只听得一人朗声念到:“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弭,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见蓁蓁得赏并不谢恩,只是有些惊诧地看着玉佩,天子冁但是笑:“朕那日一眼看中这块玉佩,玉色温润,配这柄玉箫恰好。如何,你不喜好?”
雪景甚美,蓁蓁内心欢乐瞧着这风景更是感觉美,她一时被雪景迷了眼睛,灵犀一动想起听过的一首曲来,此时刚好四下无人,蓁蓁得了教员傅的嘉奖恰是兴头上,一时技痒不由拿着箫应着心声吹了起来。箫声幽远,百转千回,一时御花圃里的鸟儿们都忘了捕食悄悄地停在了树丫上。
蓁蓁脸一红嘟囔着道:“姐姐又胡说,甚么举人娘子的……”
佟妃与纳兰氏都对绮佳所提之人并无多贰言,三人又聚一起略略筛了家世可供宗室婚配之人,列了一张票据,交于外务府之人。绮佳见此,可算是统统大定:“两位mm都辛苦了,等这些新人入宫了,我与老祖宗皇上商讨后,再劳烦二位mm多操心新人的宫室了。”佟妃与纳兰氏自是应允。
纳兰氏想起李嫔的脾气也是头疼不已:“她呀,如果能有贵妃mm一半的好脾气,皇上也不至于躲着她了。如果然能改了,也算一桩幸事。”
天子怔忡半晌方才缓缓说:“倒是朕忽视了, 前些日子保成在慈宁宫问起本身额娘, 朕一时候都答不上话。不过朕是感觉,你今后也是保成嫡母,你文学道义皆通, 他年幼玩皮,朕国事繁忙不能保全一万,还要仰仗皇后在后宫多规劝指导。”
绮佳淡淡一笑:“mm又瞎扯。”
纳兰氏点头:“我满洲旧俗,女子内能持家治田,外能骑马浏览,我瞧着两人也不失教养,能都入宫自是她们的幸事。倒是这位份?”
“既然有姐姐在,天然是以长为尊,老祖宗想来也无贰言。”绮佳又翻开册子瞧了瞧,“戴佳氏出身不错,操行面貌都是秀女里的佼佼者,也留下吧。”
是夜,蓁蓁服侍过绮佳洗漱,便回自个儿房中,她窝在床上正抚着玉箫,龄华却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