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没死人，松了一口气，弄醒了那城门吏，“小声”道：“朱紫出行，快开城门，莫要啰嗦！”
远远地缀着两个小斑点，将霍宝一行人的动静都看在眼中，虽不解其意，倒是记在心中。
“嗯，以是别心虚，估计后边有人缀着。如果我们下了官道，漏了怯，说不得才会惹下费事。”
谁不怕死？
今后……还是别获咎他。
少年神采恹恹，耷拉着脑袋，退了出去。
“哪怕是五成也好，春日里雨水少，本年收成比不得往年，要六成可不是要命？”
这边倒是比长宁县四周好很多，没有看到流民糟蹋庄稼。
水进知稼穑，了望一圈，就衡量出来。
“呜呜……这日子可叫人没法活了！”
一日下来，又是四十里。
“可这没有县尊太爷的手令，分歧端方！”那小吏顶着脑门上一鸡卵大的红包，颤声道。
霍宝没有在马车上闲坐，一向留意门路两侧景象。
霍宝、薛孝、水进则跟着村正前去村正家安设。
一百六十来号人，经历一场大战，了局的热血沸腾，旁观的也都感觉森然，无人敢随便，不知不觉都多了几分庄严。
“没有没有！”少年连连摆手：“我……就是问问……”
淮南流民到江南讨活路，又逼得江南百姓没了活路。
“有人敢抗佃不成？”薛孝问道。
天然是筹算趁着天亮之前，大师悄悄出城了。
“这世道，叫人看不明白！”
霍宝也望向少年。
老村正亲身陪客，非常唏嘘：“张老爷也不轻易，旁人都涨了，不敢不涨租子……可这租子降下来轻易，涨了难，比及秋里且有的闹！”
村正家青砖灰瓦，虽是农户，却也干清干净。
接下来的路上，薛孝都很诚恳。
夏季入夜的晚，眼下还是天气大明，一行人碰到几拨村民。
薛孝强笑，说不上心中甚么滋味。
那二十九个城门卫，多数跟鹌鹑似的，一个比一个诚恳。
得去寻店主筹议，事儿担了，情面也卖了，可烧香也得找准山头。
“肚子都吃不饱，何为不敢？”老村正抿了一口小酒。
“小爷，你们真是商队么？”少年带了几分谨慎问道。
“老宋不幸，开春里给他娘看病借了印子钱，这上哪儿还去？”一村民道。
“要不要下官道？”薛孝心不足悸。
薛孝不耐烦道：“混乱问甚么？还不下去！”
城门翻开，骡车列队出城。
又有薛孝的银豆子开道，村正家待客也极殷勤。
“刚才的县兵来的蹊跷，不管是‘两败俱伤’还是‘冒充官差’都勉强能讳饰，这杀人夺城门可就是天大的事了！遮也遮不住啊！”
霍宝叫停，直接跳下车。
人放出去，剩下这扫尾事情也不轻易。
至于那些人，没事杀他们干甚么？
水进也反应过来，笑道：“那掌柜怕是将我们当朱紫了！”
霍宝听了，心下安宁。
三人又重新回了马车，马车持续前行。
之前他各种轻视霍宝，可眼下却真不敢了。
掌柜摸了一把盗汗。
前头带路，前去县城西门去了。
“那……那……你们从哪儿来，往哪儿去呀？”
城门吏咽了一口吐沫，小声道：“到底是哪来的朱紫，出入带这么多亲兵？”
“曲阿县别进城了？”薛孝实是吓到了。
薛孝看看霍宝，又看水进。
叫人制住城门卫，不过是为了制止被“瓮中捉鳖”。
霍宝板着脸，没有说话。
麦田还是麦田，但是大半只剩下光秃秃的麦秆，麦穗都没了。
“泊车！”
霍宝却想着掌柜方才提的“朱紫”，道：“薛大哥，苏省除了都批示使，高品武官另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