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残暴,提起宰人跟杀猪似的,对熟人也能动手。
霍小宝与老爹对视一眼,都感觉不好,仓促出去。
爷俩四套衣裳,两双鞋包了一包,十三斤小米、半包盐,另有一荷包碎银子、那两本小册子装了一包。
妇人浑然不觉,还带了欢乐不已:“不流血了,要好了,要好了……”
造反,连坐!
霍小宝瞪目结舌。
两把大砍刀,一把杀猪刀,这个直接放进旧皮郛里。
霍小宝不去想那些人的脸,可刀锋割破人皮的动静却仿佛一向在耳边,让人毛骨悚然。
大师陆连续续返来,看了这景象,都跟着红了眼圈。
“六奶奶不打,不打啦!”那中年妇人将妞妞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
父子两人移开床,抬起地上一块木板,霍五提出一个一小两个匣子,小的不过巴掌大,大的有四五尺长。
南山村到县城四十里路,大师走的不快。
“……”
匪兵的尸身都塞进仓房。
熊熊火光点起,大师在门口哽咽立足。
等扶霍五时,霍小宝就听老爹小声嘀咕道:“比及县城跟前,好好探听探听,如果世道乱了,牛家那几个想单走就单就走;如果世道没乱,牛家人提出想走,就不能让让他们开口了,不能留后患!”
第五帅是传说中的人物,前朝名将,在叛军围城、八方无援时死守樊城六年,最后以身就义,兵器是紫金四棱锏。
这紫金四棱锏长三尺半,锏宽两寸,四棱无刃。
大师都没有甚么主张,有人做主,就都诚恳听了,游魂似的分开了。
两本册子,薄的记的是《锏九式》,厚的书名是《第五军略》。
留下老病妇孺,其别人都是抬尸去了。
两把紫金四棱锏,通身用旧布条缠好,又用牛皮做了个简易锏囊。
妞妞目睹爹死娘殉,大师本来担忧她哭闹,可这孩子非常灵巧,只冷静堕泪,哭累了就迷迷瞪瞪睡会,睡醒了左望望,右看看,找不到爹娘就又再次堕泪,看得民气酸不已。
南山村剩下的十二人,都随大步队走,没有人提出伶仃分开。
霍五面上带了得色,说话之间,又翻开大匣子,内里是一对紫铜色物件,上面放着两本册子。
“小宝,莫怕,不想杀人,就要被杀,只能选一个,换谁都只会选头一个!”霍五担忧儿子,谨慎安慰道。
之前归去清算行李的人已经返来几个,都望向地上,一中年妇人蹲下去,瞪着地上少妇。
“……”
“别打我娘,六奶奶别打我娘……”妞妞拉着此人的胳膊,哭着求着。
只那重伤者,是霍五的族侄,躺在霍家院子里,胸腹挨刀,腿筋也被砍断了,别说是流亡,就是送到医馆,也只能等死。
那伤者面上多了红晕,目睹是回光返照。
老爹,你真的是个屠子吗?
小匣子翻开,金灿灿的,是两枚金饼。
牛大郎、牛二郎(匪兵来时跑到霍家阿谁)、牛清(牛老地痞的侄孙)都是重伤,不碍事,轮番抱小凳子(牛大郎之子),石头、豺狼兄弟(傻子名霍虎,瘦后辈弟叫霍豹)轮番抱妞妞,霍小宝则是轮番搀扶老爹、霍大伯、霍六婶几位长辈。
霍小宝扶霍大伯时,霍大伯说:“我们这些人都是累坠,拖累你了。如果县城还能待,我就带妞妞同你六婶子奔你二哥去,你们爷俩带石头走,离的远远的。”
霍小宝甩了半天的杀猪案,看到这顺手的东西,将忠烈传说都抛到脑后,跃跃欲试。
可再疼儿子,他也晓得,这世道养儿如羊不如养儿如狼。
“来,跟爹看好东西!”霍五没有再说别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带儿子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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