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却晓得,方女史对峙留在乾龙宫,全然是为她,可启事为何,方女史不肯说,她也猜不透。
齐副台谏将来,看来是三皇子不想掺这趟参她一本的混水。
半晌后,倒是王台谏站了出来,拱手道:“白代诏说得对,陛下龙体要紧,是臣等忽视。”
白青亭轻拧眉头,“方姐姐当今还未好?”
伤到谁,想必天子都是不乐见的。
何况杨太傅与他皆是太子一派,杨太傅不开口,他更不开口。
她一入内,世人皆寂。
其他人或各有各心机,或各有各眼色,一时候竟无人先起这个头。
方女史是皇太后亲派到乾龙宫顾问天子之人,起先并不知她故意悸之症,厥后一次病发巧被外人撞见,天子晓得后便要遣她回慈宁宫,可皇太后宠她,她又对峙不离乾龙宫,天子便给了皇太后一个面子,留她至今。
“只是这惩罚有些轻了,并非他们想参我一本之原意。”白青亭轻晒一笑,心入彀量,“太子与三皇子的明争暗斗,陛下皆看在眼里明在内心,我因白采女而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有了间隙,怕陛下因着月台之事已着人查过,体味此中一二,因此深知不成放纵强大此中一派。压下奏折不发,也不全因我圣恩隆宠。”
白采女之事,景象又不甚明朗。
只是,她已非本来的白青亭。
现郑副台谏甘冒天子不喜之险参白代诏一本,却让天子悄无声气地压下,只下了一个无关痛痒之谕,另有谁不明白,又另有谁敢再冒一次险来驳白代诏之发起?
可不管哪条龙伤着,那都是天子的亲骨肉。
两名内侍与白青亭相识相处甚久,倒是头一回见她向他们行了躬身礼,他们皆吓了一跳,慎重回礼之余忙道不敢,此中一人排闼入内禀报去了,一人满面笑容奉迎着面前的白代诏大人,谁晓得这白代诏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白青亭有些头疼地轻叹口气。
“每年玄月初九重阳,陛下体恤各位大人常日多为国事劳累,特办赏菊会犒赏各位大人及夫人蜜斯们。”白青亭端倪轻转,嘴角含笑:“本年陛下圣恩,着青亭从明儿起到御馐房亲手制作米锦糕,以供各位大人咀嚼。界时,各位大人可要对青亭的技术多多担待了。”
白青亭不卑不亢,“回陛下,现在已过中午三刻,该用午膳了。”
白青亭这时也想起方女史来,问道:“秋之,这几日你忙着御前奉养,那方姐姐呢?如何不见她人?”
吕司记忙得没能来看她,她能了解,可方女史呢?出何事了?
连内侍都晓得此时是用膳时候,如何刘德海这大总管也不开口劝劝?另有吕司记既代她之职,如何也不给刘德海提个醒?
两旁内侍给她见了礼,想入内禀告,却让她拦下了。
白青亭惶惑入内,虽说她的活计每日待得最长的时候便是在御上房,可此次状况分歧,天子为何言明候着她?
“是在此中。”吕司记游移着,“陛下尚未受理郑副台谏参你之事,只压下奏折不发,今早仅着令你亲手做米锦糕,想来应是惩罚了,只是……”
中午三刻,白青亭便到乾龙殿左偏殿养君殿,御上房便设在此殿中,她一起无阻,宫人一起见礼,到了御上房,她的脚步倒游移了。
“这个做不得准,但我想应是不知的。”想了想,白青亭又弥补道:“陛下向来不喜沉湎女色之人,陛下若知太子殿下真正秘闻,怕此时朝堂已然掀起大浪,哪还能这般安宁。”
早上天子方下的口谕,可在场的大臣哪个是省油的,早在中午之前便全晓得了,此时再经白青亭亲口道出,便知确切不假了。
说完,在龙宣含笑点头以后,他便悄悄地退出御上房,只是临走前他意味不明地扫了白青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