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来,乃至没有人会朝这内里瞧上一眼。
莫延迈着左三步右四步的醉步往齐均候府右边的角落走去,那边有一棵年代长远的参天大树。
冷巷里只住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住着一名老妇人。
白青亭就在这大街埋没处蹲点。
可莫延懵了。
白青亭就躲在老婆婆屋外头的角落里,很黑很暗,只要老婆婆屋里的灯不亮起,与暗中融为一体的她也会很安然。
这类药极伤身子,却也极有效。
只是凡事皆有个万一,便有这小黑巷这老婆婆的存在。
不愧为齐均候最心疼的嫡三浪荡子莫延,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身着黑束袍,长发高高扎起,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巾,将她的面庞遮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双在夜里特别幽亮的眼眸。
他转动不得,面色镇静起来,四下环顾之际看到了端坐他右边圈椅上的白青亭。
莫延内心正惶惑不安,听到她这么一说,他俄然哇地一声哭喊出来:“白代诏饶命!白代诏饶命啊!”
白青亭背着一个大黑麻袋,在密道里稳稳走着。
“莫三少爷真是到哪都忘不了好美本质。”白青亭轻拍动手掌,笑道:“可惜啊,我白青亭没有做人家婢妾的风俗,恐怕要令莫三少爷绝望了。”
莫延脑筋轰的一声,他仿佛想到是谁了,可这、这这这能够么!
连门房值夜的人也是慢吞吞挪着脚步费了半晌不足的时候才开了大门,侍从嘴里对开门的人骂骂咧咧的,都是一些如果三少爷见怪下来担待不起的话。
他哆颤抖嗦地陪着罪,与侍从一同下了大门台阶,往马车旁去搀三少爷,可找了半晌也没找到莫延,再到四周寻了寻,二人还是未见半点莫延的踪迹。
门房的人此时也复苏了过来,一听到是三少爷,更是复苏得不得了,方想起他有接到要留门的号令,可一喝完小酒他便给耍脑后了。
她美意肠接过话,一字一句:“白、青、亭!”
候府的大红灯笼照不到那边,故而那边很黑,白青亭看不出是甚么树,但她晓得这是一个机遇,今晚大好的机遇。
这具身子根柢到底太弱,虽让她缎练了些光阴强了些,可背着这么一个成年男人走了这么久,她的身子还是有些吃不消,半途还歇了几次。
莫延刚上马车便是一个踉跄,人醉得不成模样,明显在马车里有靠着眯了一会,这会上马车还在云里雾里的含混。
莫延被五花大绑在手术台上后,白青亭坐在一旁看着,倒了杯茶水渐渐喝着歇着,等着他复苏。
好大的口气,好放肆的口气。
她双手紧紧攥着麻袋口,一会麻袋里传来挣扎与呻、吟的声音,看来她的手刀劲道还是不及她在当代时劲道的三分之二,不过三刻钟的时候,被她手刀劈晕的莫延竟然醒了过来。
她真想问一句,他是从哪儿来的自傲?
“即知我是多么身份,你还敢绑架本少爷!”莫延纨绔后辈的本质露了出来,见她是戋戋一个女子,即便被绑得像个粽子,他倒也不惧,“快快松开绑绳,好生服侍本少爷一番,本少爷尚可考虑放你一条活路,收你为婢……妾室!”
白青亭动了动,换了个姿式,坐得久了身子有些麻。
侍从大打门板大声号令,此时已到丑时,全部候府除了莫延院子里贴身服侍的奴婢奴婢,皆已入了梦境。
“快放开本少爷!”他放声痛斥。
莫延瞪大眼睛,一副想要将她杀了的凶样:“你这疯婆娘快放开本少爷,听到没有!”
这位老妇人是做甚么的,白青亭在入冷巷前已探听过,她是专门为这花街里出不测的女人措置费事的老婆婆。
白青亭被他晃得越走越不稳,一个拧眉,她用力将黑麻袋往密道墙壁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