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送走天子去上早朝后,白青亭悠悠回了清华阁,每日在辰时与巳时之间,她总有一个时候的余暇。
孤儿院那么多人,院长并不能照顾每一个都能读完大学,高中以后便是大姐姐挑起供她读大学的任务,冒死打工赢利。
清理好血液后,她拇指与食指紧捏刀柄刻痕处,详确地将五脏六腑一统统开取出,洒上不老散安排一旁,又切开宫婢血管、气管、胆总管与输尿管等多数空腔脏器,将其放干后也洒上不老散。
大姐姐身后,她靠着大姐姐常日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心血钱,拼了命将余下的大学讲义在一年以内读完,然后在她十九岁那年跟着本来的学长学姐一起毕业。
做好后,她将已然搬空的腹腔细细擦净血液及一些不着名液体,待全然吸得一丁点不剩,一样洒上不老散,又将五脏六腑重新放归去,不过她如常按照一时爱好稍稍换了些位置。
持着如许的设法,她垂垂堕入甜睡,嘴角含笑。
如法炮制,她继而将四肢骨头与头颅脑髓之类摒挡一番,同洒上不老散以后,已是一个时候畴昔。
这一咳终究将白青亭的魂给咳了返来,她神采焦燥地扶方女史坐下,“方姐姐,不是说你已大好了么?如何还咳得这般短长!你心口可有非常?我去太病院找君院首!”
逐又想起她被一枪崩掉的时候,那具男尸还没缝合,她就恼得想剖了那名臭差人,那是她人生最大的污点,最大的不完美。
见她对峙,白青亭只好应下,将她扶到房内寝室贵妃榻上坐下,又将大开的窗户关上,却被她禁止说想透透气只好作罢,只关了半边。
白青亭破涕为笑,对大姐姐的思念一向被她压了七年,现在哭出来,她内心镇静多了。
她坐开窗户的那边,方女史坐关窗户的那边,风小了许些,“传闻红茶多少有点止咳的感化,也不知真假。方姐姐,您喝口润润喉。”
“如何了如何了?这是谁欺负我们青亭了?是不是又有哪个不长心的混蛋参我们青亭一本?”方女史忙下榻,到白青亭跟前拿动手帕擦着她不断流下的金豆子,轻声哄道:“不怕不怕,再不可姐姐求皇太后娘娘去,定让那些个混蛋吃不了兜着走!”
她在当代学的是极真白手道,以一招毙命着名。
“大姐姐,昨日陛下着我送了御膳到椒凤宫,你可晓得?”见方女史点头,白青亭又道:“陛下既让我亲送御膳到椒凤宫不过有两层意义,一是要我莫再记取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纠葛,二是要皇后娘娘放下成见,不再与我难堪。如此一来,哪另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再参我一本?”
明儿起,可要好好练练。
方女史走后,她想起暗室中的鲜尸,想着又入了暗室,暗室里有一条密道,这条密道是直通宫墙外的,之前原主便是从这条密道私到宫外查探了很多事情。
这最后的针缝是全部解剖的关健处,如果有一针缝个不好那就不完美了。
说着,方女史一焦急起来,便咳得短长。
这一番手术下来,还不到亥时,可她确切有些累了。
清理妙手术台上的血液及暗室其他能够溅落的肮脏,她将双手安排一早备好的热水里洗净,换了三次热水洗了三次后,又取来一种乏着青草香气的白膏细细涂上,半晌便再闻不到半丝血腥气。
白青亭又从正堂取了红茶泡了一壶,拿上两茶杯,将其端到贵妃榻上的小矮几。
她一贯晓得青亭待她如亲姐,她也当青亭是亲mm,可她未曾想,她陈旧的身子竟然让青亭这么惊骇,青亭竟然这么惊骇落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