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喉头翻滚,呼出一口白雾后,单膝跪下:“大女人……请大女人恕罪!”

秦尚志一字一句,正正应验了上一世白家十七儿郎命丧南疆的结局。

白卿言只带了春桃,和卢平一起冒雪到了后院柴房,可柴房内除了一摊血迹以外竟无人。

想到上一世,大燕国那位摄政王萧容衍对秦尚志的评价,白卿言电光火石之间便已下定决计。

“任凭大女人叮咛!”卢平虽心有不忍,却也不能真的扳连镇国公府。

她心跳速率极快,俯身将卢平扶起:“现下平叔将人安设在哪儿?”

说着卢平就又要跪,被白卿言拦住。

“先生既知我白家忠骨,又预感我白家困顿,敢请先生教我,白家何故自救?”

秦尚志高低打量了白卿言一眼,嘲笑:“大女人筹算如何措置我这刺客,向梁王邀功?”

春桃心头一跳,下认识上前抬起手臂将白卿言护在身后,满目防备。

凝睇土泥空中拖移陈迹,白卿言视野朝那堆扎放成堆的木料望去:“侠士即得我白家庇护,何故避而不见?”

卢平返来后换了身衣裳仓促赶来清辉院,他站在屋檐下来回踱着步子,略显短促的呼吸间全都是白雾,神采也不多数雅,一见白卿言在丫环簇拥中进了院门,他忙迎上去,抱拳施礼:“大女人……”

“你猖獗!”春桃愤怒,“大女人休要听他疯言,还是让卢平护院将人扭送官府!”

她抬手表示卢平勿恼:“侠士如何晓得我是白家大女人。”

卢平救返来的这位刺客,竟然是将来太子身边的谋臣秦尚志,不过上辈子秦尚志得不到太子的信赖,空有大才不得发挥,郁郁而终!

卢平站起家,惭愧望着白卿言:“本日醉安坊门口,梁王遭受刺,身中数刀……伤势极重!京兆尹封路之前我本要返来,谁知碰到了满身是血的故交!带回府后才知,他竟是刺客之一!卢平请罪!”

白卿言拍了拍春桃的手表示她放下,躲在柴堆后的男人既然被发明也没有藏着掖着,推开面前的柴火。

她握动手炉的手突然收紧,强作平静道:“平叔,先起来讲。”

白卿言听着秦尚志的话,内心如惊涛骇浪般震惊,本来……秦尚志此时就已经能预感到白家的了局了么。

白卿言大要不动声色,手却死死握紧了手炉。

上一世,白卿言从未想过今上会对白家不喜,白家世代忠烈,风格磊落,顶天登时,一身的浩然正气!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春桃忙上前扶起白卿言,只听白卿言道:“平叔,好生安设秦先生。”

“秦尚志!”卢平呵叱。

白卿言在树下立了半晌,道:“平叔,你带我去瞧瞧。”

“白家军的不败神话,已然被今上不喜!镇国公风格取直,取忠,与朝中佞臣积怨已久!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今上已容不下功高盖主的镇国公了。若此次……镇国公不退,白家十七儿郎怕要尽损南疆。”

谁料,白卿言竟对秦尚志恭恭敬敬行膜拜大礼,秦尚志也似被惊着,不明白白卿言这是要何为么,手紧紧攥着衣角。

“大……大女人!”卢平不知所措。

“侠士可否奉告为何刺杀梁王?”白卿言问。

白卿言抬眼看向秦尚志,打了一个寒噤,今上?!

靠坐此中的男人半张脸都是已经固结的鲜血,更加衬得神采惨白,他一身玄色衣衫,身受重伤衰弱有力,浑身却透着一股子狠戾气场。

白卿言侧头看了春桃一眼,春桃会心将伞递给卢平,和一众丫头立在原地未动。

她手心收紧,一瞬抓住了脑中灵光。

秦尚志说到冲动处竟咳出鲜血,他紧紧捂着心口,昂首望着白卿言嘲笑渗人:“不幸你白家满门忠骨,忠心的如大晋国的看门狗,不久以后,怕也会落得和我一样家破人亡的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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