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但是九死平生的南疆疆场,白家儿郎全都葬身在了那边,万一白卿言如果回不来,她余生如何放心啊?!
听着仆妇道贺,二夫人刘氏并无那般欢畅。
“好孩子,起来吧!”董氏将白斑斓扶了起来,拍了拍白斑斓的手,“放心!”
春桃叹了口气,命人将落了灰的红木箱抬出去翻开,内里放着白卿言的银色战甲、红缨枪,和射日弓。
护心镜是年前刘氏让人给儿子做的,谁晓得还没有赶得及命人送到南疆,儿子就没了。
天子使臣持圣旨立于忠勇侯府门外,宣旨册封白斑斓超一品诰命夫人。
白斑斓点头,转头看向正用帕子沾眼泪的刘氏,慎重对董氏施礼叩拜:“大伯母,劳烦您多多照顾母亲。”
都说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若旁人夫家出事被围,既人在娘家奔丧,定会顺理成章躲在娘家避祸,更别说当初这白二女人是几乎被婆家两个小姑子害了性命,当初横着出了忠勇侯府。
“这下可如何办啊!”秦二女人缩在床角抖个不断,泪眼蒙蒙望着吴嬷嬷,“这白斑斓返来,我们……我们都活不成了吧?!”
只是大理寺卿吕晋心中迷惑,非论是天子也好……还是能争储君之位的皇子也罢,现在晋国面对南燕西凉合军压境,白家倾巢而出为国灭敌,信王就算为夺军功也不会蠢到要在大战未胜之际坑害白家战将。
白府。
当日,白家二女人白斑斓乘大长公主车驾,由太子殿下与白家三女人四女人亲送回忠勇侯府,百姓听闻无不感慨白家风骨清正。
忠勇侯秦德昭虽死,可骂名传遍天下,梁王的名声也好不到那里去,为一己私欲坑害国之柱石大晋脊梁,已至忠魂命葬南疆,大晋不得不卑躬屈膝派使臣前去同南燕西凉乞降,多么热诚!
“大人这小厮晕畴昔了。”
刘焕章叛国与南疆粮草案凑在一起,稍有见地的平头百姓都能将其拼集完整,更何况手握人证物证的大理寺卿吕晋。
女儿这超一品的诰命是如何来的,刘氏心中清楚,那但是白卿言要用命去南疆换啊!
白卿言让春桃将她的银甲红缨枪,和射日弓找出来。
吴嬷嬷手里端着鸡丝粥,眼泪吧嗒吧嗒直掉:“不怕的二女人!我们不怕……白家最重视名声,她不敢害女人的!”
白卿言立于摇摆火光之下,见到放在银甲之上的那枚利用陈迹极重的兽骨韘(shè),拿了起来,悄悄套在拇指之上在灯下细观。
百姓无不赞叹太子殿下高义,天子情重,一时候又想起白斑斓当初几乎在忠勇侯府被害了性命,再遐想到秦德昭与南疆粮草案,想来是秦德昭早已同梁王、刘焕章之流暗中勾搭下黑手坑害白家男儿,不然怎敢肆无顾忌纵女伤了刚嫁入秦家的白家二女人。
“可就是因为白家重视名声,名声好!之前我和mm又……”秦家大女人说不下去紧紧搂着幼弟,哽咽道,“爹已经死了,我们姐弟三人无人护,她返来必定是要报仇的!娘如果在就好了,娘必定会护着我们的!”
白斑斓说完,回身登上马车,深深看了自家长姐一眼,还是哈腰进了车厢内。
清辉院中,佟嬷嬷和春桃已经开端动手为白卿言清算去南疆的行装。
“长姐内里风大,回吧!”
她手上这枚髓腔被汗液沁出一层薄薄的玄色,远不如祖父那枚黑璋环抱属当世名品。
·
既然现在白卿言要去南疆,她这个做婶婶的无能……不能帮上忙,就将这护心镜送于她,求神拜佛保佑她安然吧!
可白家二女人在白家丧事告终后,竟决然决然回了忠勇侯府,其品德当为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