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不敢罢休,倒不是怕她跑了,偷偷瞧着天子的神采,新天子的脾气他们尚不体味,唯恐惹了天子不悦。
廉快意说完,就在小陶云溪的搀扶下向外走去,扛着肚子坐的久了也非常的乏,她想到床上躺一会儿。
慕容御获得动静,便到太和殿禀明新皇,昔日贤王的侧妃正在他的府上。
慕容御也沉默了一瞬,“我朝人才辈出,皇上可用之才大有,不过是偏袒微臣罢了,可微臣挂念后代情长,恐只能孤负皇上信赖,求皇上不见怪。”
“我说你,想甚么呢?寿王专情寿王妃,不纳妾,不养通房,那是都城皆知的,你一个乱臣贼子家眷,还敢肖想寿王么?”宫人瞧着廉葭葭的神采,忍不住挖苦道。
听到“寿王”两字,慕容御的脚步才微微呆滞,转头看了一眼宫人和被押着的廉葭葭。
她之前如何没发明寿王竟然如此超脱不凡,乃至比贤王更多了几分让人沉沦的色彩。
日头正盛,廉葭葭被晒的有些恍忽。
慕容御没有等来天子的明示,只好退出太和殿外。
新皇的目光落在慕容御微微弯下的脊背之上,心机不明。
慕容御此番话说的极其诚心,但心中却生生疼了起来。
廉葭葭当即摆出自认最为清纯无辜的笑容,“姐夫……”
张明德从宫里赶来,还是一大早就急仓促的出来,必然是有急事想要奉告慕容御。但是终究却被人拦住,射杀与大门外。
这几番摸索,使得慕容御心中越来越冷。
新皇却对慕容御的话未知可否,微微眯眼,看着窗外六月尾声骄阳似火。声声蝉鸣入耳,室内摆着冰斧,倒是清冷恼人。
曾经能够无拘无束利落谈笑的兄弟,现在却要这般摸索,他低下头,藏起眼中失落。
进得太和殿,廉葭葭被人按在地上。
室内的清冷和殿外的酷热,反差庞大,他刹时便出了一身的汗。
不如现在就退出,置身事外,尚能给相互留些余地,今后再想起昔日,也有温情在。
廉葭葭揉揉酸疼的肩膀,跪坐在脚踝上,歪倾斜斜不成体统。
押送着她的宫人忍不住讽刺她道:“你乃谋逆贼子的家眷,寿王殿下,也是你能叫姐夫的么?”
能在宫中及时获得动静,并派人追杀张公公的人……是新皇?
“你们退下吧。”
慕容御既然还牵挂着太子的兄长之情,为今之计,安新皇的心,乃是上策。
慕容御躬身静等,也未几言。
“多谢二姐姐。”
半晌,新皇才叹了口气,“四弟乃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很多事情还要倚重四弟,四弟留下帮朕可好?”
先前就听慕容御感慨身份一变,昔日的兄弟之情也会随之逝去,到未曾想,这么快就突现冲突。
寒梅也从内里返来。
现在,张公公想要来奉告慕容御甚么已经无从得知,既然新皇会截杀张公公,必定是不想慕容御得知此事。看来此事或是对新皇有影响,或是引发了新皇的不满。
她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直了眼。
“皇上言重了,皇上乃真命天子,皇上担当大统乃是天命所归,微臣微薄之力,不敷挂齿,微臣能有本日乃是皇上仁厚照拂,微臣千万不敢忘了尊卑。”
天子发了话,宫人便都退出殿外。
慕容御没有转头,径直向太和门走去。
“你们放开我吧,我一个小女子,是自投坎阱来的,何必你们如此谨慎?”廉葭葭被按得肩膀生疼,挣扎着说道。
“二姐姐你别走啊,那我如何办?”廉葭葭站了起来,看着廉快意的后背焦心道。
宫人当即放开廉葭葭。
廉葭葭冷哼一声,没有理睬押送她的宫人,心中倒是妒忌非常,廉快意为何如此好命,甚么功德都让她赶上,宿世她做了两年多的皇后,当代虽无缘后位,却有一个如此封神超脱的夫君,实在是占尽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