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总算挪动了脚步,来到东配房门外又顿住:“君婼,本日仓促,还是他日。”
“行了。”君婼拍他一下,“又不是相亲。”
君婼手有些发颤,忙放下茶盏,盯着玉瑶道:“玉瑶的姑母闺名为何?玉瑶姑母的师父法号又为何?她们师徒二人当初在东都落脚哪一处尼寺?”
玉瑶抬开端,面前的男人玉冠月白衣,身材高瘦玉面修颜,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虽暖和笑看着她,周身有一种疏离的气味,让人感觉难以靠近,也不敢靠近。
君婼跑进堂屋,夺过皇上手中的书扔在一旁,吃紧说道:“东配房那位女人,是玉瑾的侄女,是皇上的姑舅表妹,皇上快去瞧瞧,与玉瑾生得很象。快去……”
皇上看着君婼,脸上现出严峻:“君婼,果然吗?”
玉瑶唇角翘起,笑问君婼从那边来往那边去。君婼笑道:“我是大昭人,夫君来自东都,嗯,乃是杜御史家的小公子。”
玉瑶寂然起敬:“杜御史一代名臣忠心辅国犯颜切谏,可谓是当代的魏征,令人爱护。说到魏征,小女子特别喜好他所说,傲不生长,欲不成纵,乐不成极,志不成满。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不但能够用来治国,还可用来育人。”
君婼将两卷梵文的经籍递给她,一卷净明师太的,一卷玉瑾的,瞧着她笑问:“玉瑶可识得梵文?”
“月白吧。”皇上伸开双臂,“要不要沐浴?”
玉瑶看着君婼,君婼忙点了点头,玉瑶思忖半晌方说道:“姑母单名一个瑾字,姑母的师父法号净明,她们师徒二人到东都后落脚在定慧庵。”
玉瑶瞧见人影忙忙站起叩拜下去:“民女玉瑶叩见皇上万岁,皇后殿下千岁,民女有眼不识泰山,想起方才口无讳饰,非常忸捏。”
声音如珠落玉盘,动听动听,虽说着官话,带着吴侬软语特有的娇柔乡音,君婼听得陶但是醉:“听女人一首诗,更添神驰之心。”
皇上更加严峻,正了正玉冠,掸一下衣袍看向君婼:“可好吗?”
君婼叮咛斑斓将皇上随身带着的画拿来,又拿来那卷梵文的经籍,画作展开,玉瑶眼泪滴了下来:“是父亲为姑母所作画像。不过……”
玉瑶心中却另作他想,她本就性子傲岸,方才乞助驿丞被驳了脸面,心下老迈不快,她沿途住驿馆,只要报上兄长名头,向来都是笑容相迎,此处驿丞对她言道,因有高朋入住,她便对君婼有些怨忿,瞧着年纪不大,他的夫君能有多大的官,摆这么大谱,听她们一口官话,想来是东都来的阔少,她向来瞧不上纨绔后辈,心下对君婼非常骄易,只是出于大要客气,方来称谢。
皇上点点头,目光非常赞美,没有因朕的身份忙着攀亲,可见是高洁之人,玉瑶想的是,是不是真的皇上尚未可知,怎能冒然认亲?
玉瑶倔强道:“此乃小女子家事,夫报酬何追根究底?”
君婼笑说挺好的,又来推他,皇上说声等等:“君婼,还是换件衣裳。”
斑斓在一旁感觉这女人有些莽撞,瞧着斯斯文文的,如何说话如此得不知委宛。斑斓觉得,皇后殿下因她来自姑苏,允她住在驿馆,她该当感激才是。
玉瑶呷一口茶笑道:“父母只要我和哥哥两个,祖父归天得早,祖母健在……”
玉瑶一笑:“歌颂姑苏的诗词浩繁,只要这一首得了姑苏之神韵。”
玉瑶对君婼有些刮目相看的意义,脸上挂了几分至心的浅笑:“夫人也感觉如此吗?兄长总说,此诗是送别诗,却无离愁别绪,画面虽好表情不敷。”
皇上轻咳一声,看着玉瑶道:“朕就直说了,玉瑾是朕的亲生母亲,玉瑶乃是朕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