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抿了唇,瞧着玉老太太仍然点头:“朕心中有愧。”
玉瑶没有说话,透过泪水望着她,她方才冲出去时,皇后身边的女官竟没有禁止,是以她都瞧得清楚,皇后后背上带着妖气的纹身令她愤怒,她竟用如许的手腕引诱着天子哥哥,怪不得天子哥哥为她沉迷,传闻她擅治香,她的香是否也这般妖魅,利诱着天子哥哥?那日她后颈上的瘀痕,是否也是妖孽手腕?
“麟佑?麟佑,麟佑……”老太太松开手,在屋中转着圈自言自语,一转头瞧见皇上,疾步过来攥住了皇上的手,“麟佑,外祖母好象做了个梦,梦见你母亲返来了,返来看我。”
皇上惊奇道:“玉瑶夙起到驿馆,送了朕一幅绣像,因赶着刺绣,刺破了手指,朕就将药膏给了玉瑶,如何又回了君婼手中?”
刚要制止,老太太松开手摸上男童头顶,喃喃说道:“这个是麟佑,麟佑小时候……”
玉太太急得在旁直抹眼泪:“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请郎中吃药都不管用,也不知几日才气明白过来。瑶儿呢?瑶儿每次都能哄好母亲的……”
玉瑶心想,他是九五至尊啊,他竟肯屈膝哈腰为祖母脱鞋,就算是兄长,也从未如此做过,怔怔得湿了眼眸。
君婼哦一声:“玉瑶可会用吗?皇上教她了没?”
君婼握住皇上的手:“皇上没有来错,外祖母的病只怕是因思念母亲而起,白叟家七十高龄见到外孙,心中天然欢畅。方才外祖母虽犯了病,想到皇上就复苏了,说不定,皇上今后就是治愈外祖母的灵丹灵药。”
姑老太太在一旁拍动手起哄,“好好好,嫂子四十岁,那我才三十八,虽说不是芳华,却也韶华恰好。”又对皇上道,“她将你当作玉瑾,你便假装是玉瑾,哄一哄她就好了。再给她几颗糖霜,她呀,爱吃甜的,玉瑾也爱吃甜的。”
皇上抿一下唇,又拍拍玉老太太:“外祖母,我也爱吃甜的,我与君婼,也是因糖霜结缘。”
君婼两手搭在皇上肩头,悄悄摩挲着安抚道:“我有个主张皇上听听,母舅的画作有大师之风,可借画作建功,皇上可名正言顺为母舅封侯,然后让玉家阖府迁往东都,如此皇上可与外祖母家常来常往。”
君婼收回目光一笑:“只是也急不得,外祖母与舅母正忙着为玉瑶议亲,先封了侯,玉府职位分歧往昔,能与更好的人家攀亲,待玉瑶结婚后再行搬家,免得担搁了玉瑶婚事。”
皇上忙忙点头:“孙儿求之不得,但听外祖母叮咛。”
玉墨忙承诺道:“娘,这就去。”
皇上心中一拧,任由老太太抱着揉搓着,一行哭一行说:“瑾儿啊,你不返来,没人给娘撑腰,你哥哥嫂子他们欺负我,不准我吃饱,灌我喝苦药,不让吃糖霜,还老害得我牙疼,你嫂子夺了我掌家的权,教着下人们笑话我,说我老胡涂,我才四十,如何就老胡涂了?你爹更是可爱,好几年没见着了,定是在外另纳了妻房,抛下我,跟人家生儿育女过日子去了。”
君婼穿了衣衫系着衣带笑看着皇上:“外祖母惦记皇上,说到麟佑,就渐渐复苏了过来,外祖母心中,该有多心疼皇上。”
世人低了头偷笑,玉老太太一把攥住君婼的手:“但是三媒六聘驰名有份吗?你可不要骗了我的瑾儿。”
君婼一愣,忙点头笑道:“有,驰名有份。”
“孩子呢?快带来我瞧瞧。”老太太手攥得越来越紧。
皇上骑快马来到玉家,径直冲到后院进了老太太屋中,老太太正在屋中转着圈自言自语,皇上瞧着精力尚可,刚松一口气,老太太瞧见他冲了过来,一把抱在怀中哭道:“瑾儿啊,你可返来了,你一个女人家,整日吃斋念佛,贫寒一辈子,娘内心难受。年纪大了就得嫁人,前次我在院门外见到一名公子,又斯文又姣美,我说将你许给他,他竟然不肯,有人说你死了,我说那就结阴亲吧,那位公子就凶上了,仿佛想要打我,哼,是我看错了人,他配不上我的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