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耳边有人说道:“想得美……”
铭恩说声明白,一溜小跑去了。
看君婼神情利诱,笑一笑道:“坤宁殿乃是皇后寝宫,本日毁于大火,司天监定会大做文章。当年太上太皇即位后,因坤宁殿失火,迫于各方压力,册封皇后一拖再拖,当时的太子妃因子嗣落落寡欢,又遭到惊吓,一病不起亡故了,一年后,太子侧妃被册封为皇后。”
铭恩忙道:“内寺所正带着宫人灭火,在一处枯井中发明了婉娘子,有些失魂落魄的。”
铭恩疾步跑了过来,看一眼低头沮丧的君婼,再看看神采乌青的皇上,谨慎说道:“皇上,坤宁殿失火了。”
皇上咬了牙,指指她,却不知说甚么才好。
皇上嗯了一声,铭恩又道:“内寺所卫上了刑,婉娘子只说是路过坤宁殿,瞧见花团锦簇装潢一新,出来逛了逛,要拜别的时候,火从殿门外窜了出去……”
正难堪的时候,鸿胪寺卿出列奏报,说大昭国遣使看望公主,想都没想说一声准,给铭恩使个眼色,只为让君婼早些见到来使,纾解思乡之情。
听到她嗓音发颤,果然二字堵在喉中,如何也吐不出,沉默着紧抿了唇。
“闭嘴。”皇上喝了一声,“你又如何?与那齐世晟又哭又笑,让他为你拭泪,拉动手端倪传情,朕瞧得一清二楚。”
想到齐世晟咬牙切齿,要不派人杀了他?但是蚕儿死了君婼都那样悲伤,若她的竹马死了,她定会痛断肝肠。
君婼哼了一声:“今后每日都要做新奇吃食,却不给皇上。”
君婼站在廊下逗着画眉消食,身边采月为摘星朗读太白先生的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二人在芙蓉花间相互瞪着两不相让,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铛铛铛的铜锣声,有人喊着走水了,端水盆的担水桶的宫人,连续从身边跑过。
皇上抽了抽手,又往前递了递,只扭着脸不看她,也不说话。
君婼闻听紧咬了唇,低了头忍着悲伤道:“皇上,果然不做妾的依托了吗?”
皇上拿过一册书:“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君婼心中憋闷不已,坐在芙蓉花旁石凳上怔忡入迷,他盼着我死,他不肯再做我的依托了,要做别人的依托,君婼眼泪滴了下来。
君婼哦了一声:“皇上仿佛,很欢畅?”
铭恩忙哈腰道:“本日夙起的时候,公主带过来的,叫做闻思香,言说夏季酷热,此香可清心安神。”
相互瞪视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走……
皇上突有些暴躁,声音大了些:“再提起公主二字,罚你到坤宁殿当差。”
摘星哦了一声:“明白了明白了,邻居家的狗蛋就是我的竹马。不过,狗蛋那会儿穿戴开裆裤淌着清鼻涕,想起来有些恶心,真恋慕公主,有世晟公子那样的竹马。”
君婼瞪着他:“如此说来,皇上盼着妾也烦闷而死,好册封别人做皇上的皇后,选谁呢?青梅竹马的芙蓉?一心痴爱的那位夫人?流云阁中的婉娘子,或者蓉娘子,皇上可册封之人,很多,对了,宫外另有个夏女人……”
还想搂搂抱抱?皇上原地转个圈,指指君婼道:“亲蚕宫之事,晓得内幕者甚少,轻易动手措置,本日坤宁殿失火,废墟乃是物证,一二品外命妇在亲蚕宫养蚕,都亲眼瞧见,是为人证,人证物证俱在,你,你,你别再想着依托朕。”
“那又如何?”君婼理直气壮,“皇上若与故交相逢,说不定还搂搂抱抱……”
皇上抿唇不语,铭恩觑着神采道:“要不,换回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