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圣皇太后哈哈一笑:“不错,我这辈子不幸,你又如何?拿本身儿子换来先帝垂怜,先帝不是昏君,如何会信赖命盘之说,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为俭太子撤除亲信大患,先帝眼里只要俭太子一个儿子,为何?因为俭太子乃是宸妃所生,就因为独爱宸妃,得知俭太子非亲生后,先帝才会一病不起,宸妃自缢后,先帝才会痛不欲生。”
皇太后因憋着笑,发间木簪颤了起来:“先帝不想碰你,便听任宸妃给你下药,使你身材孱羸,难以消受先帝雨露。”
自从那日与皇太后一番话,君婼便多了警戒,当着外人的面,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到了宝慈宫与皇太后说些佛法,皇太后若说些旁的,君婼便含混对付。
君婼在后宫随心所欲,欢愉似神仙。
皇上皱了眉头:“她的一辈子有朕。”
愤恨着唤一声杜鹃,郑司赞承诺着,上圣皇太后拍一拍身边:“坐到老身身边来,陪老身说说话。”
皇上嗯一声欺身畴昔:“有朕护着,不消如许懂事。”
上圣皇太后的舆车阔大侍从浩繁,登上舆车唤一声皇后,君婼回声上前,皇上比她更快,挡在身前暖和对上圣皇太后道:“母后与君婼情深难离,便告别几句。”
君婼笑道:“我懂事是为了皇上,后宫有我,为皇上省去后顾之忧。”
皇太后点头:“她不过大要放肆,仗着些手腕丹药留住先帝,我留住的是先帝的心,先帝有了苦衷,都情愿跟我说。”
皇太后瞧着上圣皇太后,俄然就笑了,登上舆车坐在上圣皇太后身边,在她耳边低低说道:“你可推测过这一日吗?宸妃又可曾推测?先帝在时,我们三足鼎立,现在这宫中,只剩了我。”
铭恩站得远了些,其他宫人躲得更远,偌大的天井空寂无人,屋中纤细的动静不时传出来,铭恩后退着,一向退到门楼之下,不料靠在一堵绵软上,呀一声转头看去,斑斓红着脸看着他,指了指内里低声说道:“我早试过了,站到此处方能听不到动静。”
郑司赞倒抽着寒气不敢喊疼,一喊出来,内里的人听到动静,今后都会将她往死里欺负,上圣皇太后掐了又拧,直到乏累了才停下,瞧着她带泪的眼,方觉郁结之气消逝了些。
上圣皇太后额头青筋爆了出来:“你又如何?还不是任由宸妃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皇上回身离得远了些,君婼站回原地,二人两两相望,望着望着想起众目睽睽,皇上扭过脸与宰辅说话,君婼低头咬了唇。
皇太后回身看一眼皇上,怯怯说道:“皇上,我想与上圣皇太后话别几句。”
……
皇太后起家下了马车,上圣皇太后咬牙不已,内里响起山呼普通的送别之声,透过珠帘,看着这虚无的尊荣,转头去想这大半辈子,竟是一片萧瑟苍茫。
皇太后说着轻笑出声,上圣皇太后身子抖了起来:“你胡说,先帝与我伉俪多年,结发情深……”
君婼一听古板,死活不肯前去,每日打发斑斓送解暑的羹汤,大臣们享了口福,背后里对皇后多有赞誉,有大胆滑稽的,当着皇上的面夸奖,不测得了重赏。
皇上沉默好久说道:“情愿去就去,晨昏定省太拘着你了。”
“庇护?”上圣皇太后嗤笑道,“对远亲的儿子不闻不问,在皇陵几乎命丧宦人之手,几次死里逃生只能说命大,若非如此,早成了一缕孤魂。他十二岁进宫,你竟不认得,你忘了,他可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