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太后相携回宫,君婼唤来采月,叮嘱去福宁殿给铭恩送些青竹雪花茶,干嚼能够减缓吃糖过量引发的牙齿酸疼。铭恩笑眯眯收下了,进了殿中,却不敢说是来自沉香阁,只说是太病院送来的。
铭恩忙递过一把银勺,看皇上舀一大勺,抢普通捧起瓷罐,将一个小瓷盒装满,其他的攀着木梯放于博古架的最上层。
君婼点头:“只见过几次,有甚么喜好不喜好……不过,我不怕他。”
铭恩抱着寿耳茶,千恩万谢走了,摘星出去噘嘴道:“我们的好东西,都给出去了。”
铭恩又多一层忧心,皇上博览群书,若晓得此茶来高傲昭国,又坐实了我欺君罔上的罪名。
君婼守灵时见过这两位女子,总跪在离她不远处,因当时景象狼狈,谁也顾不上理谁,只在心中猜想是先帝的嫔妾。
叮咛毕拂袖而去,朝臣们看着天子背影,小声群情起来,宰辅尾随而来,直言提示:“皇上,国有国法官有官制,不成一言就立一言就废。”
上圣太后点头:“去做甚么?碰一鼻子灰?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从出世便扔出去不闻不问,他不免怨忿,且渐渐来吧。”
下了木梯看一眼皇上,埋头于御案,一手捂着腮帮,一手批阅奏折,心中暗自感喟,皇上嘴刁,御膳房每次传膳,动不了几筷子,如何一碰公主给的东西,就成了馋嘴的孩子?大抵果然是天作的姻缘。
礼部侍郎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果然是有啊,皇上,臣不敢假造。”
郑司赞看着这两位娘子,婉娘子面貌妍丽脾气活泼,蓉娘子和顺温和举手投足间娇怯怯的,一动一静相得益彰,传闻这两位在皇上为皇子时就在王府服侍,皇上册封太子后,跟着入住庆宁宫,虽知名无分,皆言太子待二人亲厚,现在入内宫有阁份,将来不是妃也是嫔。君婼公主虽说职位更尊,却比不上二人与皇上的情分。
“果然有也是偶合。”指指他道:“到吉县任县令去,为官一任该做些甚么,想明白了再回朝。”
铭恩看到君婼,又踌躇了,不知能不能说,君婼看他一脸难堪,便斥逐摆布,铭恩看君婼随和,心想公主虽未和皇上圆房,但是牵巾拜鞠问的,是端庄的伉俪,有何不能说的?
铭恩出了殿门在廊下站着,心想,许是皇上顺利即位,表情愉悦,便带出一两分的孩子气,心下不由为皇上欢畅。
天子守孝以天代年,天子守孝二十七今后,除了斩衰,开端临朝听政。
天子更加不悦:“治牙疼,为何偏要拿茶过来?”
本日二人不期而至,是何来意?
“都雅是都雅,就是脸太冷太硬,连亲娘都不认的人……”采月捂了她唇,摘星闷声嘀咕,“亲兄弟都能够杀的人……”
铭恩看寿耳茶饼通体发黑,晓得让皇上瞧了定会不喜,便照着君婼所教之法冲泡,揭开壶盖芳香四溢,取一把扇子顺着殿门往里扇,不一会儿皇上踱步而出,皱眉看着他。
看铭恩苦着脸,笑说道:“且气候日趋酷寒,雪茶性凉,不宜多饮。我另有一种寿耳茶,温补养胃,皇上喜甜,冲泡前加一块糖霜便可。”
后宫中更松泛了些,君婼只用每日迟早前去寿皇殿,两宫太后逢七才往。
铭恩忙捧了茶水出来,只给茶水不给茶叶,且一日只要一盏。糖霜从一颗到半颗,垂垂便去了,天子也不觉,数今后,用膳胃口好了很多。
世人坐下吃茶安息,皇太后谨慎说道:“皇上昨夜牙疼,折腾了一宵没睡,我想着瞧瞧去,又怕……”
天子游移着,抚一下肿胀的腮帮,手指拈一粒放入口中,摸索着嚼两下,伸展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