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争权夺利的角斗场里,哪个不是虎狼环伺?如何帮?又如何帮?
覃晴细细看着,最后眸光定在了一幅绣着鸢尾花的帕子上,紫色的小花清丽,如果真的绣品如其人,所绣之人应当不会过用心机深沉吧……
言湛的心中并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朝堂排挤,倒是被情势所逼站在了那旋涡的最深处。
可如果应,起首她私心就不想,再者,皇后犒赏的人,如何能够等闲带回裕王府?
覃晴昂首看了一眼屋中,其他几位王妃亦都在暖阁当顶用茶。
言朔的眸光幽沉,“阿晴怕本王动他?”
覃晴不由眉梢微挑了一下,堂堂太子妃,比甚么女红?最是耗时。不过幸亏也不是比甚么大的绣品,只绣一方帕角罢了,未多时,嬷嬷便将各贵女的绣品呈道了皇前面前。
那是政事上的事情,言朔乐不乐意她说嘴临时不提,她为他夺嫡之路上必须撤除的绊脚石讨情,叫言朔如何应她?
可到底都是皇后选进宫里来的人,覃晴心中固然觉着平平,嘴上却只要恭敬赞道:“回母后的话,儿臣看着都是极好的,众位女人果然都是蕙质兰心。”
巳时初的时候,定时到了皇后的宫中,倒是叫内侍引去了坤宁宫内的西暖阁中,不由多问了一句,本来本日皇后竟是在宫中为太子殿下择妃,这会儿西暖阁中正聚了一堂的王谢淑女。
言朔说不动言湛,就真的不会去动言湛,但是,他也不成能去管言湛的死活。
皇后讨厌她是因为她姓覃,以是要让她得宠,又能搅乱了裕王府的水……
劝言朔帮他登上天子的位置么?恐怕以言湛的心性,言朔拱手让他坐那皇位也是坐不稳的。
封侧妃么?
“是。”
覃晴看到过他眼中的淡泊安好,如许的赤忱之心弥足贵重,不免便会起了怜悯之心,但是说到头,她又有甚么本领去帮他一把,又有甚么资格去帮他一把?
而成呈到她面前的,怕都是皇后的遴选过感觉能够进裕王府的人,不管她如何挑,都挑不出皇后给的边界内里。
能出去的都是世家的贵女,大挑也没有甚么好挑了去,只能在细出做鉴别,喝了茶,皇后说了几句,便叫嬷嬷给那些贵女每人一副女红的家伙,竟是比起了女红来。
“老六的媳妇来了?”
覃晴微愣,抬眸看向皇后。
皇后低着头一幅一幅地看着呈上来的绣品,笑着连声赞好,接着从那一堆的绣品里头选出了几幅另放在了锦盘之上,抬了抬手,便有身边的嬷嬷端了,送到了覃晴的面前。
她如果不该,便是迟误了皇家子嗣的连绵,坏了妇德,皇后只要大怒当中贬斥了她的正妃之位,转头再同天子说上一声,便能等闲处理了她。
“儿臣给母后存候。”
冷风吼怒,万物残落,转眼便是真正的天寒气冻,自那日鼎云寺以后,覃晴便在府中甚少出去,只偶尔接了覃韵到王府中话旧,只是覃韵到底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府中自有事情要她筹划,总归不能总往裕王府来的,况王府中的流程也要覃晴熟谙,是以日子倒是过的极快,转眼又是一月畴昔,十一月十五,各皇子进宫存候。
覃晴的眸光在锦盘中摆设的绣品上缓缓而过,这一幅幅绣品皆没有署名,她底子不晓得出自哪个贵女之手,也分不出短长来。
皇后闻言,面上的笑意更深,抬了抬手让那呈绣品的嬷嬷归去,可那放着绣品的锦盘却还是方在覃晴的跟前。
覃晴的心中苦笑,皇后只逼着她选,怕是也早已传闻了言朔于她的宠嬖,让她点头选了人归去,言朔顾着她总不成能过后言辞退人,而她如果选了皇后的人进王府,怕是言朔心中不免愤怒要与她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