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不过还是下认识将她当作他的姨娘,还是一个有一样奇特经历的姨娘是以多在乎些罢了。
晨风清爽,第二日一大早,覃晴便以疗养为名带着人去了鼎云寺,一辆青灰色华盖的小马车后跟着一亮青蓬马车,极是低调地出了城。
言朔从临阳返来,去云州买了糕点,却不顿时回京歇息绕到鼎云寺给她送来,鼎云寺在山上,离城里并不近,卯时就要上朝,恐怕言朔赶归去连王府的边都沾不着就要赶着进宫……这般辛苦,这般的殷情切切,覃晴不是未见过世面的小女人,如何能够再看不出言朔的心机。
温润的嗓音低低响起,伴着的是火折子微小的亮光,言朔清俊的面庞映着淡淡的烛光有些暗淡。
言朔看着覃晴低头握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边,晓得覃晴是心中怕他,只怕现在都将近恨他了,但他甚么都说不出口,也不知该如何说,他是心狠手辣乃至凶险狡猾,他是亲手杀过很多人,乃至杀人如麻,他是冷血无情乃至于毫不包涵地对宁国公府落井下石过……这些都是覃晴亲眼所见的究竟,他辩无可辩也无从可辩。
是宦海排挤,是争权夺利,是机谋手腕,是朝堂中司空见惯之事,是他独一的前程,但是……覃晴不懂这些。
“天命难违,宿命使然,人定也一定胜天,但是哪怕只要一点的能够也不能放过。”覃晴想起了覃韵和覃子懿的事情,那些事情上一世都是已经产生的她能够预感的事情,既然她晓得,她便要去窜改,去窜改。
重活一世本该是重生,可恰好她与他都是重生,恐怕在他的内心,她永久都会是阿谁低眉扎眼的姨娘。
覃晴悄悄攥紧了手心,心中屈辱万分,她斗不过言朔,也不敢和他斗,就如她上一世他杀而亡却恨不起他,不敢恨他。
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人还是太核心,传闻她俄然得急病病倒的时候贰心头一紧,可又传闻四房前两日被遣上鼎云寺的事他便猜出她不是真病,但不来看一眼他就是不能放心。
覃晴闻言,不由的想起言朔的出身来,言朔的母妃早亡,所以是叫皇后养在膝下,皇后很晚才育了一对龙凤胎,但太子身材孱羸,是以皇后对于宫中的那些皇子可谓谨防死守,这后宫中的争夺阴私关乎一国正统,想想言朔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那里去,不然也不消装得醉心琴棋书画的模样只争才名,不争功名。
覃晴随便用了几口饭,虽鼎云寺的斋菜是极享有盛名的,可覃晴还是是吃不惯,对付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言朔走过覃晴的身前,看着她窈窕的身姿法度微顿了一下,想要再说些甚么,可嘴唇动了动,终是暗叹了一口气回身走了。
“我不晓得最后的结局会是甚么,可既然我晓得,我便不能听任事情在我的面前重蹈复辙,天命难违,可也要极力而为。”
“不了,今儿个我也累了,便早些洗漱了吧。”
屋里没有点灯,只要清冷的月光将窗纸透得分外惨白,覃晴挑了珠帘去看躺在墙边榻上的浅春,却见半截人影映在窗户纸上,不由吓了一跳,下认识就喊出了声来。
浅春道:“那女人去内里看看吧,那院子里可叫清算得与我们凌晨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别怕,是我。”
“外头可清算好了?”覃晴躺在榻上,手中拿了本书闲闲看着。
这丫头,未免也睡得太死了些。覃晴心中暗叹了一声,想想今儿个底下人的折腾了一日,睡得死些也是道理当中,便本身下床披了件衣服趿了鞋子往外间去唤。
“临阳有匪患,上一世的时候,本王记得姨母一家是叫盗匪杀死的,是以这一回本王提早亲身赶了畴昔,调用官府的精兵剿匪,那些盗匪不过乌合之众,很等闲就剿了……本王叫姨母一家阔别是非,搬离了临阳城,但是分开临阳以后的山路上,姨母一家却叫山匪攻击,跌落绝壁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