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覃晴的眸色微沉,屋中方才亮起的烛火映得她神采变更不定,“可晓得是那里来的?”
“行了,我去看看娘吧。”覃晴抬步往温氏的屋子里去,“趁便叫人出府往街上的阳春琴居去一趟,奉告卓湄,说我明日亲身来取琴。”
“惠然姐姐可真是短长。”
春阳居士大名在外,老太君自不会碍着她去沾一点雅名返来,温氏刚出紧闭又要忙去安宁候府的寿宴,自不会多管覃晴含着多少的心机,一口就应了。
“是。”
“媛姐姐,这个是惠然姐姐,但是我府中的大仇人呢,且费事你移一张凳子,叫我同惠然姐姐在一起吧。”覃晴一面说着,一面直接上手就拉住了陶惠然的手臂紧紧抱住。
正在此时,萧媛叫丫环禀报了覃晴不肯入坐后仓促赶来,要晓得这覃晴的身份高贵,递动静来那一日府中的长辈便叮咛过决不成怠慢的!正要开口劝,却不想覃晴率先截住了开口。
覃晴又叹了一口回了屋子,晚膳的时候浅夏便传过话来,说卓湄应了,叫她明日去取琴。
相谈甚欢,眼瞧着时差未几了,覃晴终究开口邀道:“四日以后是我外祖母的寿宴,想必威武伯府必定也收了帖子,届时姐姐可必然要去,mm在安宁侯府里等着姐姐。”
这……陶惠然不由和梁玉容对视了一眼,却叫覃晴亲热地拉住了手。
“那但是说定了。”覃晴笑眼眯眯,外祖母做寿,她既然去,覃子懿必定也是要去的,届时叫他们两两相遇,她也好从中做调剂,实在覃子懿赋性不坏,之以是追着陶惠然找费事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设法儿给个台阶,这恩仇天然就化解了,当时便可好好拉拢他们。
“六女人言重了,我但是不敢当呢。”陶惠然久在边关见多的是甲士见的豪气利落,也见过自来熟的,可没见过覃晴这般缠人的自来熟,那笑眯眯的模样又叫人甩不出脸子来,陶惠然抽了抽手没抽动,转眸看向一旁的梁玉容,却见她也是一脸无法。
这般悲观开畅,倒是反衬着她本身……
若此一遭斥责奖惩若在大房的身上……哪怕三房,恐怕这会儿都阴沉沉地筹办反击,这个倒是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覃晴的唇边笑意凉薄,本来她还觉着欠了她一份大情面,不好做得像以怨报德,这会儿加上今儿肃昌伯府的事,她便吃点亏,勉强算与她扯平了,此后再无情面可言。
“谢女人。”
虽说偶遇不成了,但筹办的套路还是能够套用的,覃晴面上的神采变更层层递进,将淡扯得甚是流利。
“是。”
“行了你累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覃晴笑了笑同浅夏道,“明儿再歇一日,好留着力量后天跟我去鼎云寺。”
覃晴倒是淡淡,她的外祖母,温氏的生母安宁侯府的老太君做寿期近,莫非宁国公府还能关着温氏不让去不成?
“六女人。”
“女人。”浅夏的脸上不由浮出忧色。
一场论琴宴下来,覃晴拼尽了腹中那一点未几的边关知识,直叫陶惠然说得利落,要晓得这京中的贵女但是没一个对这个感兴趣的,她好久都没对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呵呵……”
覃晴的唇角勾起一抹挖苦,“你没听她本日说能连夜赶出来么?派人去传话就是。”
覃晴那神采甚是朴拙,又不乏在语气神采中表示对覃子懿罪过的深恶痛绝之意,真真是一点马脚也无,再加上那愈发热络的模样,直叫陶惠然一时难以反应,唯有干笑两声。
每年外祖母做寿温氏都要先往鼎云寺去烧香拜佛地祈福以表孝心,本年自不会例外。
覃晴笑得高兴,耳边也一阵喝采声响起,转眸一看,原是卓湄在场上弹了一曲引了世人的赞美,只夸不愧是春阳居士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