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奴婢也想不明白，但按照我们获得的动静，确是如此。并且，城表里军队已经在各自散去。”胭脂的话，令张启凌堕入悠长的沉默中。
张启凌这会儿已是规复了平常的沉着，取过一颗今晨方才摘下的葡萄剥着皮道：“我一向觉得，她能搀扶睿王与东方洄一战已是极限，成果她给了我大大的一个欣喜，岂不是风趣。”
前尘旧事，一幕幕在面前掠过，恍然如梦，独一实在的是，他现在终究有才气去庇护身边的人，不必再不时担忧他们会遭到伤害。
卫太后每说一句，东方洄的眼神就冷上一分，缓缓吐出令他深恶痛绝的名字，“慕千雪！”
当他坐上龙椅时，下了整整一日的雨倏然止歇，乌云散尽，暴露洁白如银盘的明月，清辉淌落一地。
“朕意已决，你等不必再说。”在喝止了世人的言语后，东方洄徐行走到东方溯身前，“承诺朕，善待臣民百姓，凡事以大周为先，不要像朕之前一样，被一己私利蒙蔽眼睛，忘了君王之责。”
至此，统统灰尘落定。
“不。”在东方洄惊奇的目光中，卫太后缓声道：“就算她死了，也会事前替东方溯铺好前面的门路，让他能够持续稳坐帝位。”
在朝廷八百里加急，将此事分报各州府之时，新君继位的动静也在金陵城中疯传。
张启凌拭去沾在指边的葡萄皮，浅笑道：“这么多年来，除师父以外，她是第一个让我料不准的人，难怪一向以来师父都对她另眼相看，乃至压服父亲，将她当作安定中原的一颗首要棋子。”
胭脂点一点头，在思忖半晌后，她忽隧道：“公子，奴婢感觉，这颗棋子该是时候拔了。”
东方洄薄唇微弯，勾起一抹阴冷入骨的笑意，“再聪明又如此，还不是要死，儿子只恨，没有早早杀了她，乃至变成本日之祸。”说到此处，贰心中一动，“母后是想临时虚与委蛇，待慕千雪身后，再夺回帝位？”
有了他这一跪，百官尽皆跪下去，三呼万岁；在这响彻大殿的呼声中，东方溯徐行踏下台阶，往那张曾经高高超出在他之上的宝座走去。
对视半晌，东方洄终究下了决计，慎重点头，“好，儿子服从母后安排。”
“好！”东方洄缓缓吐出这个字，未等世人反应过来，他倏然屈膝跪地，一字一字隧道：“臣东方洄，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
对于他这个决定，站在东方溯这边的官员自是欣然接管，但站在东方洄这边的官员倒是大惊失容，吏部尚书孔殷隧道：“陛下，此事关乎大统，千万不成儿戏！”
胭脂刚要说话，一颗剥好的葡萄递到朱唇边，“多谢公子。”
他的话令卫太后暴露一抹笑容，“能屈能伸，不愧是哀家的儿子；你放心，就算先帝重生，也休想夺走！”
卫太后侧耳听着殿外垂垂小下去的雨声，浅笑道：“没有甚么是不成能的，比如本日，天子之前可曾想到过？”
第三百零四章新君继位
“是，他们在承德殿正大光亮匾后取出承帝遗诏，东方洄按着遗诏的意义退位，改由睿王继位。”
在一处不起眼的天井中，张启凌满面惊奇地望着胭脂，“你说东方溯已经继位为帝？”
听得这话，东方洄方才有些和缓的神采又冷了下来，“那我们难道全无机遇？”
好久，张启凌唇垂垂凝起一丝笑意，拍掌道：“风趣，真是风趣。”
在他身后，数十名朝臣纷繁出声拥戴，请东方洄三思。
卫太后抚过宝座上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蛟龙，缓缓道：“如许看着当然没机遇，可如果……他们反目呢？”
“反目？”东方洄反复了一遍，随即连连点头，“这不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