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成活。
沐泰初闻言,只得抖着给魏明煦磕了一个头,此事他自知理亏,也实在是那孩子过分肆意妄为,过分混闹了。
可你知不晓得我眼睁睁看着娘为了保住一家性命散尽家财,还要被那些猪狗不如的牲口践踏的时候内心在想甚么?
为甚么你甚么苦都没有吃,甚么累都没有受,就天生命贵。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那么多折磨,却样样都不如你!不公允!老天爷太不公允!
魏明煦看着伏跪在地的沐泰初,毕竟按捺下心中的肝火,上前伸手扶了他起来,沉声道:“皇上此举意欲何为,沐阁老莫非心中还不清楚?现在是甚么时候了,竟然还纵她这般内斗,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林家供你们吃供你们住,供你们偷供你们抢,莫非就是公允?初春花圃,你害我头撞假山,歪曲大嫂盗窃,活生生打掉了她的孩子就是公允?
沐泰初对魏明煦拱了拱手道:“老臣晓得,老臣择日便让夫人进宫,与她辩明是非。毫不会纵她在这个时候再这般肆意胡为。”
林芷萱歪在炕上,淡然地看着林雅萱,像看着一个死人,事到现在,她连恨都不屑恩赐于阿谁可悲好笑的女人:“不公允,哼。你娘将大姐姐卖给任光赫,换你们去杭州的川资,莫非就公允?大哥哥无缘无端被你们设想赶去乡间的庄子里,与大嫂贫寒度日这么些年,莫非就是公允?
林雅萱,你太好笑了。若说苦,大姐姐过得莫非就不苦?若说苦,这些年你能比得上二姐姐另有大哥吗?谁平生顺风顺水无灾无难?又有几个成了你这般模样?
为甚么你娘阿谁蠢货能坐在高堂之上受王爷膜拜,受万人恭贺,我娘就要卑躬屈膝地去占你们林家的光?
你不晓得,你过得是天上的日子,你甚么都不晓得,凭甚么,凭甚么,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凭甚么你就比我崇高,凭甚么你养尊处优还要样样比我强?”
魏明煦闻言,却只叹了一声:“但愿她会听得进沐阁老的劝戒。”
沐泰初复又对魏明煦昂首施礼:“老臣定当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