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这些从村里出来到淮安餬口的人,多少都托了在淮安当了多年县官的大人的福分,仗了他一点的势,更何况他们家当年做砖窑缺银钱的时候,家中长辈还跟狄增借过一次银钱救了急。
这时快到了他进书房的时候了,他不再言语,走到了桌边,萧玉珠忙把浸在盐水中的杨柳枝条递给了他,又拿了温盐水站在一旁,服侍他漱口。
见她蓦地大松了口气的模样,狄禹祥浅笑着摇了下头,带她进了父母的外屋,这时父亲已不在,他跟母亲见过礼后,就先一步走了。
“嗯?”狄赵氏见她有话要说,忙朝她看去。
她说来名义上是婶娘请来陪大郎媳妇,实则是那天秀才大郎上了他们家的门,递了一篮子肉和鸡蛋请她家公爹让她这个家中的掌事娘子过来帮手。
这签的是死契,进了狄家的门就是狄家的奴了,这名字的话,也是要让仆人家另起的。
“那就好。”
“费事你了。”苏婆婆这时也出去叫狄赵氏了,狄赵氏拉了媳妇起家,对春生媳妇说,“你就多教教她绣工,她是个用心的,教教就会了。”
“至公子说,让您起一个就是。”苏婆婆扶了她坐下,“您就随便起一个罢。”
“你们起罢。”面前这两人都怔怔地看着她,也不晓得是在想甚么,眼睛都有点愣,萧玉珠被下人这么眼直直地看着,虽没有不安闲,但确切感觉这两小我先得好好教教,才气像个模样。
狄禹祥出门的时候天气不久,见萧玉珠要去给爹娘存候,他踌躇了一下,先陪了她畴昔,这一起还见着了几个亲戚,乡间话有些刺耳懂,萧玉珠是狄禹祥让她叫甚么她就叫甚么,狄家此次先来的几个打头阵的伯娘婶娘不是狄禹祥的亲伯娘,就是他的堂婶娘,血缘隔得近些,口气自是要密切些,但比起萧玉珠刚结婚的那天早上碰到的对她讽刺的亲戚来讲,要端庄很多,跟他们说上两句话就畴昔了。
“哦,晓得了。”萧玉珠听到真真松了一口气,这下可找着了买奴的泉源了,她不消瞎担忧了。
“跟嫂子回屋罢,家里的事不消担忧,有娘呢。”狄赵氏拍了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