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他返来得晚,萧玉珠刚喂长南和长生他们用好晚膳,比及了他返来,才与他一道夜膳。
狄禹祥走至她面前,放下扛着儿子的一手,给她紧了紧身上的毛氅,说了一句,“外边冷,带孩子屋里坐着去。”
“不会真伤着。”狄禹祥笑了起来。
邻近过年,都城里又给萧玉珠捎来了一趟东西,暮小小又把女子打扮的一些精美物什送了一份过来,而一家六口每人得了一件狐披大氅,萧玉珠跟小儿们的都是红色的,狄禹祥的则是玄色的。
桂花来了数月,没想到探听了这么久,还是每天有那么多事能够说给少夫人听,有浩繁事都是知州下的决策,萧玉珠听的也当真。
“嗯,你渐渐说,我听听,我哪儿不对了……”
长福是个爱哭的,萧玉珠刚怕吓着他,就让婆子抱他出去了,这时阿芸婆正在门边小声道,“少夫人,小公子能够出去了吗?”
狄禹祥愣了一下,想起他刚出口提起了淮安,那是他们的故里……
等仆人把热饭热菜端上来的期间,萧玉珠如他,“为何有些人先放了,而不是一并让家人来领?”
“我想他们,”萧玉珠低头,拿帕拭了拭眼角,“还想故乡的爹娘,他们都从没见过我们小二郎他们。”
关西这几十年因兵戈死了很多人,百姓本就未几了,狄禹祥下一步所要做的就是开释本地战俘归乡,这一行动出来,珍王没反对,但要他慎重行事,这时萧知远给狄禹祥的人,他们再一次的大用处就来了,在郑非的毒眼遴选下,头一批战俘被放回了归乡,且领了衣物粮食,来年要去炭矿铁矿上工。
若不然长时以往,长南就要被她惯得不成形了。
萧玉珠点点头,看着婆子把小长福抱了过来。
他极喜好这处,可惜他刚经验过大儿,屋子里还残存着他的哭声,娘俩现在都不理睬他呢……
邻近年关,以往在都城,她身边另有父亲兄长,这年他们在关西,仅就他们一家了,岂能不思亲?
关西城府因这些事一向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看着热烈了很多,与狄家一府人进城时的人丁寥寥大有分歧。
“如何就哭了?”狄禹祥惊奇。
实在于她而言,这类日子哪怕有为着他,为小儿们操着心的纠结,但倒是她每日都期盼的,因他和孩子们都在她身边。
狄禹祥笑了起来,把她手牵了过来放到手心暖着,“今后另有甚么要问的,先问我,再差桂花出去与你探听。”
“娘你不要理他。”长南发明了他们那一点点的交集,立马拉住了他娘的袖子。
大堂冷僻些,大屋是她跟孩儿们玩耍之地,有他们的气味,闻着就知心,狄禹祥午膳后有些累极时,嫌回主卧华侈时候,普通就在老婆绣架边的榻椅上歇歇打个盹,再去前衙办事。
“我手也肿了,”狄禹祥淡道,“你觉得我手不疼?”
萧玉珠看着他那骨节清楚的手放轻了力道给她擦手,她点了下头,但又道,“别打那么重。”
这时她怀里有了长南,她难堪地朝长南看去,长南肿着眼睛灵巧地爬起来,坐到了一边,把位置让给了小弟弟。
“是呢,去办理水来。”
无能不通大将军一听他娘的声音,立马大呼,“娘亲拯救!”
亲爹且不说,难为兄嫂万般繁忙还挂念着她。
见他又笑,面对着他的笑容,萧玉珠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
这些公事,她夫君是不与她聊太多的,他们所聊最多的都是家中的事,但只要她问,狄禹祥都会答。
萧玉珠见越说,理都到他哪边去了,她又向来不擅不讲理,最后只得低着头闷闷地说,“你别打那么重,好似长南不是我们孩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