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侯欲乘晋侯不在国中，改立新君？”
“公子可知此次出征，君上为何要带上公子？”
郄芮早瞧不惯嬴敖的为人，此言既出，郄芮当场就想发作。吕饴生在桌子底下按住他的手，朝他几次递眼色。
嬴敖傲慢地咧嘴一笑，说：“公子公然只顾吃苦，却忘了返国的大计！”
次日凌晨，辕门大开，穆公一马抢先出了辕门。左边跟着西乞术，右边由嬴槊公子保护。雄师来到河曲城下，穆公站在马车上细心察看着这城。河曲城东靠渭水，南面有华山依托，西北则是一片平原。其与东面的桃林塞互为犄角，拱卫关中平原。河曲城固然不大，却城高沟深，易守难攻，浑然如铁打的普通。
“公子且说说，秦侯此次带谁出征？”
“门生晓得了。”嬴槊仍在玩弄兵刃。
“万无一失！”
“传闻了。”
说话间，就听一声炮响，城中又杀出一将。穆公在远处看得逼真，对身边的嬴槊说：“槊儿可上前替下前锋将。”
“申生已死，只要夷吾不在这世上，重耳兄长就又少了一个敌手！”说罢，夷吾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偏将细心观瞧，确有其事。他不敢怠慢，忙命军卒找来值夜的副将。“将军，会不会是援兵到了？”
“公子牢记，此次随君上远行，务必时候服从君上的号令。君上命公子进，则进；命公子退，则退。不战则已，一战必胜！”
“回禀秦侯，昨夜我家公子多饮了几杯，至今未醒。下官怕失了礼节，故此大胆替单独上殿。”
“吾家公子自向来了秦国，整日沉迷女色、歌舞，不思进取，早无斗志。若非受人之托要照顾他，微臣底子不会跟随他。”
穆公甚是对劲。“二位将军早些回营安息，明日孤当亲身掠阵，为二位将军擂鼓助势。”
“他决意亲身率兵伐晋。”
经夷吾提示，嬴敖也沉着了下来。他细心再一揣摩，俄然也胆怯了起来。“公子想说他是成心诱我入彀？”
吊桥躺平，城门翻开，副将带着一哨人马站在城门洞里等待。那支军队也不疲塌，敏捷上了吊桥。副将见领头一员将走近，拱手说：“有劳将军互助。”
秋玄月初四，寅时，晴。
“如何了？”值夜的偏将闻讯赶来。
“是一支军队。”
吕饴生躬身见礼，道：“秦侯呼唤下官，不知有何叮咛？”
秋玄月初二，秦侯早朝。内侍报吕饴生在宫外候旨。稍停，吕饴生上殿。穆公高低打量了这位公子，只见他生得脸部清秀，唇齿之间模糊透着一股刚毅的气势。秦国公卿子孙多是行伍出身，鲜有人有这等墨客的气质。
身后鼓声震天，西乞术抖擞精力，驾车直冲了上去。晋将不敢怠慢，也提枪来迎。两车相遇，西乞术用八分的力量，举刀便砍。晋将横枪格挡，大刀砸在枪杆上，震得那将虎口生疼，双臂颤抖。他从速折转枪杆，用尽满身力量推开大刀。不等他松口气，西乞术又劈脸盖脑地砍下一刀。这一刀力道更大，敌将只感觉一股劲风劈面而来。贰心说不好，刚想撤枪，就听“咔嚓”一声，长枪断成两节。再看那将，早已跌落在地。西乞术命令雄师掩杀，无法城上又是一排乱箭，不让秦军上前一步。
吕饴生低头想了想，问：“微臣大胆，敢问一句，绛城可有秦女？可有秦国宫乐？”
“前番在翟戎面前折了一阵，多少有损公子庶宗子的身份。君上总在寻觅机遇替公子挽回颜面。此次出征，君上决计命西乞术为前锋，在火线扫平停滞。待公子出马时，便可轻松破敌。”
嬴槊仿佛从未考虑过这个题目。“先生说是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