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百五十步摆布的时候,无需施琅以及那些中初级军官批示,基层的军官毫无踌躇的号令下达,前排的刀牌手们便纷繁举起了藤牌,掩蔽己身及身后袍泽的盾阵就齐刷刷的在进步中构成。
寨墙表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营寨内部非论,那些跳下浅沟的士卒们却无不是抱着左脚、亦或是右脚,惊骇万分的看着那些已经穿过了他们的草鞋、袜子以及脚面的竹签子上面,模糊还挂着血珠,乃至是扯破下来的肌肉构造。
“举牌”的号令方才获得回应,也就在这个时候,营寨那边,团练的弓箭手们也对远处的仇敌展开了抛射。
雄师还是在箭雨中进步,稍有间隙,左前锋镇的弓箭手便从阵后仰射反击。待抵近到营寨前的浅沟之时,寨前的鹿角丫杈已经七零八落,就连寨墙出了很多的破坏。但是就在这时,左前锋镇却并没有急着建议冲锋,而是在箭雨当中停顿了下来。
寨墙外,施琅的帅旗前压,大队的士卒在基层军官们的带领下超出了前出的炮兵。营内射来的箭矢已经稀稀少疏,前出数十步,便是吴六奇赶工挖出来的浅沟,左前锋镇一侧的深度较浅,而靠近营寨的那一侧要略微深一些,却也不过是纵身一跃的高度罢了。
号炮响起,鼓声震天,施琅带领的左前锋镇滚滚向前。左前锋镇所部两千战兵,比之吴六奇的那两千摆布的团练,在数量上能够说是对等的。
其间没有哪怕半分的温情脉脉,左前锋镇的炮弹扫荡着营寨的火线,在铁制的炮弹面前,不管是鹿角丫杈、拒马,还是营寨方才加固不久的寨墙,都脆得像纸一样,被弹坑飞溅的土块裹挟着砸向寨墙后严阵以待的团练。
此时现在,大埔县城那边是攻城一方的炮声唱起了独角戏,但是这边,跟着左前锋镇的不竭靠近,第一轮的炮击便前后在两边的阵后响起。
半晌以后,火炮推到阵前,炮手们由大盾牌手保护着操炮,半晌以后伴跟着轰鸣声的响起,面前多少还能成些模样的寨墙便立即沦落到了千疮百孔的境地。
寨墙内,残肢断臂、血流成河,与褴褛不堪的鹿角丫杈和千疮百孔的寨墙没有任何的不调和。哀嚎声、哭喊声,混乱不堪的人群中,企图挽回颓势的号令声显得寒微而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