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枼进屋时左钰已备好了沙盘与乩笔,淑尤在一旁看着,见她如此,张均枼天然晓得她这是要做甚么,想到白日里巧颜与她说的那番话,张均枼内心头便不免仇恨。
又有谁知,有卉已旁听多时,闻知张均枼已与淑尤闹翻了天,她天然心喜,这个王巧颜,人虽笨拙,可看来做事却实在敏捷。
张均枼本不肯信赖所谓神灵,只是六岁那年与姐姐当作戏玩普通以扶乩之术请仙,亦如淑尤本日这般,因一时不快打翻了沙盘,第二日姐姐便命丧中隐山,她总不知这到底是偶合,还是她真的触怒了神灵,可不管她如何想,姐姐都是因她而死,当年若不是她争强好胜,刚强己见,姐姐便不会与巧颜争论起来,毕竟也不会跌落山崖,说到底,她比巧颜更是罪不成恕。
有卉与淑尤微启朱唇,口中仿佛在默念甚么普通,俄然双目紧闭,左钰见势有些怔忡,“我……能够发问了吗?”
左钰当即暴露浅浅一笑,又低声问道:“太子妃,会是谁?”
有卉与淑尤不言,还是闭目,左钰这才开口道:“我想晓得,我的寿数。”
“你?”
淑尤并未答话,还是笑意森森,左钰见她如此,不免讶异,可较之有卉本日这般热忱,她倒是不感觉变态了。
淑尤亦顺着左钰的目光生硬的看了眼张均枼,见她仿若未见,便将目光移至坐在打扮台前描眉的有卉,有卉在镜中见她如此,幽幽的转过甚凝着她,淑尤随即暴露浅浅一笑,暗澹的月光映在她肥胖的脸颊上,加上烛光微小,这笑容,竟有几分诡异,左钰望去不由一渗。
张均枼紧紧蹙眉,目中尽是不成思议,“你疯了,你晓得如许做要支出多大的代价么!”
“代价?”左钰目光如炬,“姐姐试过?”
张均枼悄声走去将大氅披在她身上,“更深露重,钰儿的身子骨竟如许抗寒了?”
乩笔停驻在沙盘上好久才走动起来,画出两个小小的字来,‘花甲’。
“就是请仙呀,姐姐没传闻过么?”
“你小声点儿,这类事,在宫里头但是大忌。”
左钰闻言不由心虚,谨慎翼翼的四下里看了看,而后才低声道:“姐姐,你陪我尝尝吧。”
“我陪你。”
张均枼闻言有那么一丝怔忡,但只那一瞬,冷冷说道:“没有”,言毕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