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司正瞥了眼,毫不包涵道:“带走!”
“姑姑,”南絮正要开口,四喜仓猝来此打断,南絮回声回顾看了眼,而后指着地上的瓷碗碎渣,“你过来把这儿弄洁净了。”
“可惜了这药,”有卉作势可惜,一面又蹲下身子要与四喜一同清算,却被南絮拦住,“诶,不劳周淑女,这里奴婢来清算便好。”
张均枼淡然一笑,“淑尤mm已将药端来,我岂有不喝的事理。”
左钰见淑尤出了屋子,亦紧随她后站在门内偷偷张望,见她已走远,才回顾来瞧着张均枼,张均枼见势忙端起汤药往窗边的花盆走去,正要倒下,却见有卉返来,只好又稳稳收回。
张均枼心知南絮待她向来亲和,可即便是要帮她,也不至于如此以身犯险,药中有毒,她岂会不知,此番如果当真危及她的性命,那又当如何!
有卉虽坐于镜前,可目光却紧随张均枼手中的汤药,见她终究要喝下去,不免欣喜,只是她面色还是安静如水,毫无起伏。
太子一贯仁慈,定然不肯她伤人道命,为今之计若要拔掉这条眼线,便只能借机将其调离咸阳宫,可她来此不过三日,初来那日便要於司正在此作了翻天覆地的大调剂,现在倘若再作要求,岂不叫人嫌。
张均枼接过药方看了眼,随即递至春儿手中,“送送刘院判。”
朱祐樘知她向来沉默少言,便也未几说,“你晓得该如何了?”
刘文泰方走,於司正的人便从小厨房返来,手中的木托上还端放着药罐子,毕恭毕敬的走至於司正跟前,翻开盖子便道:“司正大人,这是奴婢从小厨房取来的,内里有南天竹。”
“是。”
“这药怎会有毒啊!”淑尤满目错愕,指着四喜,“四喜你说,这药但是你熬的!”
“是。”
张均枼抬眼,“姑姑唤我有事?”
南絮心下不解,太子夙来专情,在这咸阳宫,除了张淑女,还会有谁,能入了他的眼,“殿下且说。”
左钰见张姐姐如此,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儿,这药中但是有毒的!
“刘院判,姑姑中的毒,可有体例医治?”
左钰乜了眼淑尤,“都怨你,将这药端来,害姐姐又得吃顿苦。”
“这帕子,”张均枼自知南絮是在助她脱困,便走去瞧了瞧,随即接过,“确是我的。”
“你来尝尝便知了。”
“四喜?”本来并非她所想,可四喜不过是个都人,向来寡言少语,和顺灵巧,何故太子本日竟扣问起她来了,还如此奥秘。
“是。”
朱祐樘长叹,抬高了声儿,“你这咸阳宫,可有一个叫邱四喜的?”
太病院远在承天门外,大明门前,虽是如此,刘文泰来得却也不迟,反是於司正来得有些晚了。
“你们先别慌,速命人去请於司正过来!”彼时南絮额头上的汗珠已涔涔流下,必然是极具痛苦,可她却毫无牢骚。
四喜这便泪眼凝着南絮,“姑姑……”
“你可知,她是安喜宫的人。”
淑尤不巧返来,浅笑道:“我与小厨房的人要了碗糖水来,姐姐喝完药漱漱口。”
“是。”
“不必了,瞧着张淑女的病已好得差未几了,你先畴昔把地上的碎渣清了。”
四喜心下怕惧不已,缓缓直起家,泪眼凝着淑尤,“奴婢……奴婢也不晓得啊,这药……这药是奴婢熬的,可奴婢没有下毒啊,姑姑,”喜儿忽而扯住南絮衣袖,“姑姑,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没有下毒啊!”
“姑姑,你没事吧?”张均枼紧拢眉心,略显焦心,“快传太医,春儿,快去传太医呀!”
张均枼淡然看着,直至左钰将药端来,她才淡淡说道:“且先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