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朱佑杬,那方才阿谁……
“你走啊!”张均枼不容他解释,只道:“我不想再见到你,这辈子都不想!”
听朱佑杬提起,蒋斆便是心慌,侧首道:“他问我,把宁安许给王爷你如何。”
“那陛下杀南絮,算罪恶么?”
朱佑樘进了暖阁,见的是张均枼坐在妆台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便走去站在她身后,抬手落在她肩头,方想捏起来,便听她淡淡问道:“陛下杀人,算罪恶么?”
朱佑樘听言方知本身说错了话,这马文升但是倔脾气,若说他年老,他定要觉得朱佑樘嫌他年纪大了不顶用,朱佑樘讪讪一笑,圆道:“先生,不是朕不准你前去,只是朝中琐事颇多,兵部也走不开不是?”
这话一说出来,众臣皆怔住,太子乃是皇后嫡出此事岂会有假,更何况朱佑樘几近每日都与人夸耀太子是大明自建国以来第一名嫡出的皇宗子。
这朱佑杬倒还是聪明人,他知朱佑樘已对他起狐疑,唯恐朱佑樘派人跟踪他,是以找了个身形类似之人冒充他进了烟花之地,本身则在最背面跟着。
既是午朝,张家自也有人在此,本日高禄虽因病未能至此。可张邑龄倒是在这。
“是,”张瑜领旨这便退下。朱佑樘转而又垂眸望着右列一众武将,道:“古田兵变不成轻视,现在主将已战死,粮草不济,镇远侯上疏奏请朕派人押送粮草,你们可有人志愿前去?”
话音方落,张均枼回身便握起妆台上的匕首,正对着朱佑樘,朱佑樘仍满目怒意,抬手指着心口,道:“来,对准这里,这里是心,你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我这内心装的到底是谁!”
“那不是文臣?运送粮草怕是做不来吧。”
蒋斆亦奸笑逢迎,道:“那如此说来,王爷不日便可夺得储君之位,到时,可很多多提携微臣。”
“她……”张均枼本想说南絮是冤枉的,到底还保全大局,毕竟只是哽咽道:“陛下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了她,也是罪恶。”
朱佑杬心中也是怨了蒋宁安,只是避了这话,道:“恐怕皇兄对你我已起了狐疑。”
朱佑杬见仿佛要下朝,忙微微转头,悄悄给蒋斆使了个眼色,彼时朱佑樘已道:“若无事需议,便退朝吧。”
如此一来,众朝臣果然如朱佑杬所料那般众说纷繁。蒋斆未曾开口,继而又道:“而是……安和夫人所出。”
只是那男人戴着帽子,从侧旁看,底子瞧不出他是谁,不过想来他就是朱佑杬。
朱佑杬果然是回府换了身略微简便的衣服,只见一男人身着月红色常服,又身披牙色大氅,从兴王府正门疾步出来,上了马车。
张均枼倒是一口打断,斥道:“我不想听,你走!”
“好!好!”朱佑樘不住点头,近前道:“你记恨我杀南絮,那你就杀了我,杀了我给她报仇!”
恰好此回午朝所议之事非常繁多,湖广总兵镇远侯顾溥差人送来八百里急报,言道安定古田壮人兵变败北,那快马加鞭送来奏本的小卒当庭禀道:“湖广副总兵马俊,参议马铉,与锦衣卫千户王珊,征讨古田壮人兵变,途中遇伏兵战死。”
蒋斆心中不免一惊。却仍强作平静,笑道:“陛下赐婚。是小女的幸运。”
张瑜闻言自是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去,接过奏本折回身交给朱佑樘,朱佑樘看了奏本,起先便已将眉心拧成一团,合上奏本目中又怨又怒,蹙眉思虑了一番,而后侧首同张瑜道:“张瑜,为朕拟旨,古田兵变,命贵州巡抚都御史邓延瓒,御马监少监江鰆,马上会师古田平乱!”
“众臣可另有事需议?”朱佑樘问道。
“她是有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