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添了孙子,张均枼这内心头,便很有感慨,话音落下,张均枼轻叹了一声,只道:“添孙子好啊,将来孙子又添重孙子,来个四世同堂,可不像哀家,孤家寡人,连个儿子都没有。”
蒋宁安晓得,现在朱厚熜定然已被张均枼过继给朱祐樘当儿子,心中多有不甘,因而待进京路程过了一大半,方才闹起来,不断的怒斥赶来接驾的侍卫,只道:“我的儿子,岂能视作旁人的!”
都人打趣道:“那奴婢给您吹吹。”
南絮想了想,道:“前些日子送信来,说是添了个孙子,还要奴婢陪太后去蕲州看看。”
“母后!”朱厚熜无法跪下,泪眼恍惚的望着张均枼,哭道:“儿臣不当天子了,您准儿臣带母妃回安陆州吧。”
闻言张均枼噗嗤一笑,言道:“她们年纪还小,怕是不懂这些。”
都人不解,可既是张均枼叮咛,她便也退下,只是走时一步三回顾,非常不放心。
蒋宁安猜想如此,路程过半,依着朱厚熜那孝敬的性子,定然不忍心叫她归去。世人一时候没辙,便只好传信到宫里,将此事与朱厚熜言明。
进殿瞥见张均枼坐在上头,蒋宁安本来是没有筹算给她施礼,毕竟她是朱厚熜的生母,可她那双目一与张均枼对视,顿时便腿软了,她理应跪下给张均枼施礼,现在跪下,也不算失礼。
彼时朱厚熜在奉天殿听闻外头哭声震天,即命内监传谕退朝,谁想群臣直到中午仍伏地不起,诡计迫使他屈就。杨慎等人撼门大哭,一时候声震阙庭,朱厚熜大怒,命锦衣卫将为首者八人下狱。此举令其别人更加冲动,冲至左顺门前擂门大哭,朱厚熜再命令将五品以下官员共一百三十四人下狱拷讯,四品以上官员共八十六人停职待罪。
张均枼道:“不了,你先归去吧,哀家,想一小我在这儿静一静。”
而张均枼听闻此事,自也明白蒋宁安这内心头打的是甚么算盘,是以她甚么也不说,随她去罢了。
朱厚熜点头,道:“儿臣不求她能入宗庙,只求她能进宫,母后,求您准了儿臣。”
她还是是高高在上的正宫皇太后,而蒋宁安,她虽也被晋封为皇太后,骨子里却还是卑贱的藩妃,爬到了山顶又如何,她还是到处都压在她头上。
这朱厚熜同他父亲朱祐杬普通,皆是野心勃勃,现在他虽即位为帝,却委实不甘皇权落于杨延和为首的几位内阁辅臣手中,更不甘张均枼到处都管束着他。
这蒋宁安想进宫,天然不纯真只是驰念朱厚熜,她的儿子是天子,她又岂会甘心呆在封地,当一个小小藩妃!
“说曹操曹操就到,”张均枼挥挥手,道:“叫他出去吧。”
“是,”朱厚熜应了一声,这便欢欢乐喜的退下。
张均枼侧首朝她看去,挤出笑道:“没事,刮风了,哀家眼睛里头进了沙子。”
朱厚熜入内,唤道张均枼一声“母后”,甚得张均枼欢乐,当日朱厚熜虽以新帝的身份进宫,可他如果真的想帝位安定,还是得靠张均枼,他如果不唤张均枼母后,也不以朱祐樘为皇考,只怕这皇位,他是坐不成的。
朱厚熜欲言又止,当真是不敢直言,张均枼自知他的意义,便侧首朝他看去,问道:“你想把她接进宫来?”
不首要的事毕竟是不首要,张均枼本也不耐烦措置,可议大礼这等事,朱厚熜竟也没有事前知会张均枼,他之以是没有知会张均枼,是因他不敢,他不敢奉告张均枼,他要将皇考改成兴献帝,更不敢奉告张均枼,他要进蒋宁安为皇太后。
蒋宁安进宫以后,便直接去往乾清宫,当时张均枼正坐在上甲等着她,而朱厚熜,坐在张均枼左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