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翩然移步,起舞近前,单斧正对朱佑樘挑起迟缓拨动,端倪间笑意尽显,摄民气魄,此举清楚如同烟花之地的女子普通。
那舞姬见朱佑樘不再看她,自知讨了败兴,剜了眼张均枼便折回身去。
酒宴上,广东海关守将俄然八百里急报上疏,禀报海关紧急之事,朱佑樘未看奏本时另有几分怔怔,还觉得是海关又起了甚么乱子,直至张瑜将奏本呈上来,他才知本来仅是有关撒马儿罕贡品之事。
张均枼目光已然投注在她身上,何况朱佑樘。
且看朱佑樘目光紧跟着那女子,眼神迷离,丝丝笑意闪现于脸颊上,清楚已失了魂。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朱佑樘略是一愣,望着张均枼,也未曾说甚么。
倒是娉婷,安然面对,任由两个内监将她抬走。
朱佑樘天然是不好回绝,自古藩属国之间互送舞姬伶人之事常有产生,何况李朝心诚,且这女子也已送到,即便他再不肯接管,也实在不好遣回,如果不然,只怕是要坏了两国的友情。
一曲尽,舞也毕。
着薄弱衣裳站在殿下,看来却仿佛涓滴没有冷意,殿内虽生了很多暖炉,可也算不得和缓,毕竟殿门大敞着,时不时有阵阵北风吹来,连披着大氅的精干男人都免不了打了个寒噤。
明淑公主赶紧诘问,“皇后殿下,那娉婷当如何?”
朱佑樘还未做决计,座下又有几人骚动不已,皆道附议。
张均枼淡淡一笑,不答明淑公主,只道:“既然是贺礼,又岂能置于殿中,”张均枼侧首,道:“来人,给本宫把这份贺礼抬下去。”
“枼儿,”朱佑樘心下一急,赶紧轻声唤了她。
语毕,礼部给事中韩鼎亦言道:“狰狞之兽,不宜狎玩,且骚扰门路,供费不赀,定不成收受。”
明淑公主闻言虽心生怒意,却也不敢再多言语,毕竟,私行向大明进献美女本就是不该。
张均枼蹙眉望着为首的那女子。明淑公主亦眉眼间略带轻笑的望着张均枼。
彼时张均枼亦稍稍动体味缆子,朱佑樘便侧首与她相视一笑,而后道:“珍禽异兽,朕不受献。何况来路并非正道,还是退归去吧。守臣违制自当论罪,朕念他初犯,临时宽恕。”
张均枼亦是淡定,一面悠然放下酒盅,一面又抬眼安闲笑道:“明淑公主一番情意,本宫不好回绝,这贺礼,天然是要收下的。”
随后便见几位身着薄弱裙裾的女子踏着莲步翩翩而入,为首的那位穿着与旁人分歧,更甚素净,且她蒙着面纱。眉间一点朱砂,秀眉高挑,一双杏眼熟得倒是极是都雅。
明淑公主怔怔,瞠目结舌。
明淑公主言罢,便又面带笑意的问道张均枼,“既是如此,想必皇后殿下,也无贰言吧。”
“准奏!”
明淑公主笑意不断,看了眼那舞姬,而后望着朱佑樘,言道:“此女名唤娉婷,是李朝舞技最是冷傲的女子,自及笄后便跟在仁粹王大妃身边服侍,现在已是桃李韶华。如此才貌双绝的女子,臣想,总不能一辈子都藏匿在宫里当下人,便将她带到大明,欲将她,献给陛下。”
张均枼抬眼望着她冷冷一笑,道:“既然是舞姬,天然要送去教坊司,难不成还得将她留在宫里服侍本宫洗脚?”
朱佑樘合起奏本交于侍立一侧的内监手中,而后看了看坐于左下方的撒马儿罕使臣,那撒马儿罕使臣随即同朱佑樘开口说了些话,至于说了甚么,朱佑樘天然是听不懂的。
为首的那女子青丝垂肩,玉带绕臂,腰肢矫捷,舞姿婀娜,通身暗香扑鼻,怎一个妖娆!
朱佑樘见张均枼终究肯看他,因而得寸进尺,抬臂搭在她肩上,揽住她肩头,而后侧首在她脸颊上偷偷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