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莫听他胡言乱语，”朱祐杬解释道:“臣弟几次死里逃生，满是托了皇兄洪福。”
他们已是冒险跟从朱祐杬打拼了近一年之久，莫不是要就此输得个一败涂地！
张均枼并未言答，当只是抬手缠着他的腰身。又微微挪了挪身子，紧紧贴着他。
南絮也晓得张均枼这个孩子来之不易，现在这般惊奇，倒也是该当的。
众臣顷刻间群情纷繁，朱祐杬就势赶紧出列，捧着象牙笏道:“皇兄所言极是，皇嫂已有孕，即便废了太子，也不该由臣弟当储君。”
张均枼公然有些许不悦。冷下脸问道:“为何走？”
张均枼这便伸手抚着肚子，面色欣喜难掩，俄然像是想起了甚么普通，扶着软榻一边够着身子四下瞧了眼，随即问道:“陛下呢？本宫有喜，姑姑没有差人去知会陛下？”
张均枼睁眼时唯独见南絮服侍在榻前，可她也不晓得这期间到底产生了甚么，她只记得她方才还在外头与朱厚照堆雪人，这会儿倒是躺在软榻上。
翌日早朝，朱祐杬自是准期而至，他既是已回京，自是要上朝。
世人如此争论辩论，哪知朱佑樘还是沉着沉着，竟是不怨也不怒，单只是微微一笑，言道:“老四此回确是有功于社稷。只是太子是朕的宗子，又是皇后嫡出，现在他尚且年幼，性子和顺，从无错误，实在无由废黜，更何况现在皇后已有孕，即便废了太子，这储君之位，也轮不到旁支。”
可他再一想，朝中六部，刑部尚书彭韶、工部尚书刘璋、礼部尚书倪岳、户部左侍郎周经、户部右侍郎侣锺，加上一其中城兵马批示使蒋斆，和一个西城军主将仇驷，这些人在那段光阴里，几近每回上疏都劝谏明查朱厚照出身，且仿佛每隔几日上朝时便轮番提及此事。
朱佑樘语出果然惊人，莫说是朱祐杬神采已是大便，就是刘璋一众亦是怔忡。现在张均枼已有孕，即便朱厚照因那些荒唐之由被废，那朱祐杬也断不成能被立为皇太弟。
朱祐杬进宫觐见，朱佑樘这个当哥哥的，自是要去同他见上一面。他便在乾清宫简朴设了拂尘宴。
朱佑樘谈笑道:“你腹中皇儿奉告我的。”
这心系天下，可不能用来讲朱祐杬，这朱祐杬也晓得避讳，不等那小寺人说罢，赶紧打断，道:“瞎扯！”
“陛下来过，只是又走了。”
朱佑樘执起酒盅，送至嘴边。微微抿了一口，道:“黄河水势凶恶，朕听闻老四带人筑堤坝时几乎出了滑子，但是真的？”
南絮闻言仿佛有几分镇静，讪讪道:“知会了。”
怎何如张均枼又偏过甚来，道:“二选一。”
“这……”刘璋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便低下头去，又悄悄望向朱祐杬，朱祐杬蹙眉紧绷着脸，赶紧又给他使了个眼色，刘璋昂首道:“老臣恳请陛下废太子，立兴王为储君！”
“哦？”闻言朱佑樘噗笑，道:“那这泥沙味道如何？”
这果然就是张均枼想要的。
二人就此又把酒畅谈了一番，直至入夜时方才离席。
朱佑樘闻言微微点头，站起了身，垂眸傲视世人，略略考虑了一番，方才言道:“退朝吧。”
朱佑樘听言不甚欣喜，开口接话道:“你皇嫂……你皇嫂托朕给你求了个安然符。”
朱佑樘再回到坤宁宫时，张均枼早已歇下。他经一番洗漱，自是风俗性的睡在张均枼身侧。他本觉得张均枼已熟睡，彼时却见张均枼回过身来，他便问道:“枼儿还没睡？”
朱佑樘见她睡了，方才回身安息。
至于那所谓的安然符，或是朱佑樘随口扯谈，或是他为他求的。
朱佑樘这回倒是放聪明了些，道:“皇儿首要，枼儿更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