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皇太后不觉得意,“那你此回进宫来,是为的甚么?”
“这倒不是,她只能算是续弦。”
“天子哥哥。”
王太后心下一惊,忙不迭言道:“母后,荔非氏的确不是汉人,可游泰是汉人哪,何况,荔儿还是隆庆一手带大的,底子上而言,她就是汉人。”
说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总有那么些人不肯给周太皇太后留得耳边清净。
“母后,”隆庆愁眉不展,“荔儿现在已到了出阁的年纪,儿臣年前便一向忙着为她寻婆家,前些日子安远侯世子柳文上门提亲,儿臣瞧他文武双全,德才兼备,长相也算是漂亮,内心头便已承认了,何如荔儿嫌他年纪大了些,老是看不上人家,死活不承诺。为她的婚事,儿臣但是愁闷了好些日子了。”
王太后与隆庆大长公主早早至此,只说是隆庆好久不见嫡母,故来存候。
“不是,”南絮答得极是安静,“她是游都尉原配所出。”
隆庆见她如此神采,也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她已稍稍承认荔儿了。
“本来是她,”周太皇太后略是摸索,“游泰在你嫁畴昔之前有一个亡妻,哀家确是记得,不过这个荔非氏恐怕不是汉人吧,哀家如何记得她是冉駹(máng)人。”
朱佑樘眉头深锁,侧目瞧了她一眼,又道:“都雅。”
“比起皇后呢?”
周太皇太后原不知隆庆与王太后此回过来,真恰是为了甚么,故而不再多言,游荔之事,与她本身就是毫无干系。
“你!”朱佑樘当即站起家来将她推开,游荔倒是满面红光。
周太皇太后看来仍有些许难堪,只道:“此事光哀家同意还不可,得问问皇后的定见,”自古帝王纳妃之事皆是从不消过问皇后的定见,可周太皇太后一向觉得张均枼是朱佑樘的福星,故而非常尊敬她,加上她对游荔本身便不是过分承认。
隆庆笑容满面,坐在周太皇太后身侧,道:“儿臣本不想过来扰了母后平静的,只是为了……”
“正巧荔儿也在宫里头,母后,”隆庆面对周太皇太后,喜笑容开,“您看,儿臣要不要将她叫来?”
“自古帝王无不粉黛成群,陛下自也不能例外,何况臣妾已与陛下结婚一年之久,至今尚未有子嗣,不免有违纲常。”
“荔儿?”周太皇太后打断她的话,“哪个荔儿?”
她道:“臣妾没定见。”
张均枼强压住火气,浅含笑容极是平静,福身道:“臣妾辞职。”
“如何隆庆你此回进宫来,不差人先与哀家知会一声?”
朱佑樘本想一把将她推开,却又顾及她是隆庆姑母的女儿,只好应了她,道:“你都雅。”
张均枼留步,略是惊奇,“这么说,隆庆姑母是偏房?”
隆庆这才步入正题,扭捏道:“儿臣是想,将荔儿许给天子做侧妃……”
“甚么!”周太皇太后当即暴露不悦的面庞,看来极是反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