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颜进殿并未直接坐下,反是定定的站在椅子前,目光落在燕绥身上,燕绥见后当下疾步走去亲身为巧颜拉开椅子,“娘娘请。”
张均枼闻后并无怕惧,反是那老都人神采尴尬,俯身贴在巧颜耳边言语,随即便见巧颜冷下脸,反睨了一眼,随即一脸没好气的喝道:“本嫔俄然有些口渴,如何你们这咸阳宫见了本嫔也不知上茶先?”
“行了,”巧颜仿佛极不耐烦,不等燕绥说完便已打断,单单斜眼瞥了瞥,“你也不必解释了,本嫔晓得,这个张淑女自小没有教养,不知礼数本嫔也不怨她。”
燕绥佯装骇怪,“清茶怎行,娘娘这般娇贵的身子骨,喝西湖龙井都实在委曲了。”
彼时巧颜已喜色灌面,贴附在张均枼身前,“你给我等着!”
燕绥当即逢迎,走去倒下清茶送至巧颜身前,巧颜接过见是清茶,便重重的搁在桌案上,满面的冷嘲热讽,“这咸阳宫当真是如此磕碜?服侍主子就拿这类粗茶,还是你们这些狗主子暗里里把好东西都剥削了?”
“娘娘多心了,奴婢这话全自内心,绝无旁的心机。”
巧颜见状本是诧异,见张均枼面色静若如初,更是强抑肝火。
“本嫔传闻,阿谁攸宁昨儿个死了?”巧颜正一副说风凉话的神采睨着淑尤。
淑尤闻言心下一惊,怔怔凝着巧颜,巧颜随即噗笑,“瞧瞧,瞧瞧你吓得,本嫔不过就是说个笑罢了,攸宁死不敷惜,你可得好好儿活着,你呀,对本嫔另有些用处。”
“哟,这不是张淑女么,如何见了本嫔也不知施礼呀,”巧颜绕着张均枼打量了一番,目光甚是轻浮,又侧首朝燕绥望去,“如何陆司仪调教出来的人,竟也如许不知礼数?”
未及尔音言毕,巧颜身侧那老都人就已瞋目圆睁,“好大的狗胆!竟直呼娘娘名讳!”
“是啊,提及来还是可惜了,凶手,太后娘娘那边儿已在查了,”燕绥迫不及待接上话,见巧颜倏然侧首瞪着她,终究住了嘴,怔怔的杵在一边。
张均枼自知巧颜此举定非平常,恐怕来者不善,接得尤其谨慎,方触及茶盅,果然见巧颜俄然翻手将茶盅扔下,幸亏她两手接得及时,如果不然,只怕巧颜又得顺势指她心胸鬼胎,成心惊扰凤驾。
“陆司仪这话怎说得本嫔仿佛很抉剔似的?”
巧颜见燕绥等人均怔怔的站着,便轻咳了声,身侧的老都人当即怒声呵叱:“大胆!见了惠嫔娘娘竟不知施礼!”
“巧颜姐姐?”尔音见了她当即暴露悦色,又不免有些惊奇,一众淑女亦是如此,有卉见了更显得不成置信,那日巧颜在坤宁宫被皇后赏了板著之刑,这但是燕绥亲口与她说的,怎的本日见她竟是如此风景!
“惠嫔?”燕绥低声呢喃,早膳时便听闻皇上在坤宁宫新册封了一个惠嫔,竟不知这个惠嫔就是王巧颜,想起昔日曾有获咎,心下便有几分惶恐,即便她身后有万贵妃撑腰,一时候也不敢以下犯上,便也随众淑女一齐对着巧颜躬身屈膝,“奴婢(民女),拜见惠嫔娘娘。”
张均枼见来人浑身穿戴并非常人可着,来得又如此发兵动众,心下自是骇怪不已,难怪那日燕绥姑姑如何都不肯流露她的去处,本来是攀上了权贵。
燕绥闻言对着巧颜又是一番点头哈腰,见她目光已不在本身身上,忙狠狠地剜了眼张均枼,而后又凑上脸去,“娘娘说得是,奴婢定会好好儿管束她,包管不叫娘娘操心。”
说罢拂袖而去,连带着一阵烽火亦是随之拜别。
“瞧娘娘说得,”服侍这些无知的新人,只如果略微有些资格的都人,都会偷偷剥削上头发下来的好东西,好托常游走于玄武门的公公们拿出去换钱,燕绥虽是正四品的礼教司仪,却也不例外,巧颜这话说得自是叫她心虚又错愕,擅自变卖宫中的珠宝,即便那些东西是主子们赏赐给本身的,也如同盗窃,若叫主子晓得了,只怕要受痛彻心扉之刑,“奴婢这是不知娘娘本日会移驾咸阳宫,便没有叮咛她们将好茶取出来。巧儿,去把上个月领过来的西湖龙井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