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似笑非笑,“若说酷刑逼供屈打成招,那太后可就是冤枉臣妾了,臣妾还未踏入咸阳宫半步,何来逼供之说,太后但是又从那边听来甚么闲言碎语了?”
“奴婢知错了,太后!太后恕罪啊太后,奴婢知错了……”
“母后要亲身审理此案?”王皇后甚是骇怪,太后自入冬以来,身子一向抱恙,鲜少过问后.宫之事,单单只是命皇上为太子天下大选,以备储后,现在竟拖着抱恙的身子管起这等小事来了,莫非这个张均枼真的另有来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太后刚才可当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这内心头啊,但是委曲得很哪,”万贵妃恰是洋洋对劲,“张均枼,本宫问你,你昨儿个夜里头,去了那边啊?”
“刘宫正,”周太后冷眼盯着刘宫正,“你说,这状纸,是从那边得来的?”
“是……”刘宫正说得愈发没了底气,而后吞吞吐吐道:“不……不是。”
刘宫正悄悄看了眼万贵妃,心下恰是惶恐,又见万贵妃随后与她瞪眼,更是不安。
“母后,”王皇后一副不怀美意的神情,“万妃mm既是有这等心机,何不将她召来扣问一番。”
乜湄奉养周太后几十载,自是明白她话中有话,福身道:“是。”
周太后已半信半疑,反倒是万贵妃嘲笑道:“两个都人都瞧见了,为何进了屋子便没了踪迹,那人影,莫不就是你本身吧。”
“臣妾,拜见母后,母后万福,”王皇后安闲而至,凌晨倒也听闻此事,只是当时还想,前些日子已将主内大权临时交予万氏,此事又与太后抵触,现在便只盼坐山观虎斗,未曾想千躲万躲,太后还是叫她掺杂出去了。
“攸宁是因哑门穴遭银针暗刺丧命,哑门穴难寻,旁人都知民女略懂医术,便认定民女就是凶手。”
“母后,”王皇后微微蹙眉,瞥了眼跪在一侧的张均枼,而后便闻周太后轻叹,睨了眼右边的座椅,“行了,你先坐吧。”
听及刘宫正将万氏供出来,王皇后亦是微扬唇角,终究还是将此事推到那只老狐狸身上了。
“是,民女当时已开了门,巧儿与另一值夜都人也未瞧见,太后如若不信,可宣她们二人前来问话。”
“皇后是个明白人,哀家若仅因这么件小事便与你置气,岂不是太太吝啬了,”周太后还是淡然。
王皇后见太后如此,心知不妙,便端步走至张均枼跟前,佯作打量,随即朝着周太后垂首道柔声道:“臣妾刚才听闻咸阳宫出了命案,方想畴昔瞧瞧,便得了母后的传召,没想到此事竟还轰动了母后,实在是臣妾的不对,还望母后降罪。”
张均枼心下骇怪,万贵妃竟问她昨夜去了那边,本来那张纸条真的是万贵妃做下的手脚,也是,除了万贵妃,这宫里头,另有谁会如此狡计多端。
“张女人随奴婢走吧,”乜湄比起方才那番冷冰冰的神采倒是和悦多了,一面扶起张均枼,一面轻声道:“女人受累了。”
周太后睨了眼王皇后,随即冷冷的瞥了眼身侧的小都人,那小都人见后当即福身退下,而后万贵妃便一如平常那般坐着銮轿移驾至此,雍容之姿不下于王皇后,气度之尊不低于周太后,亦如王皇后一样,着了一身绯色立领袄裙。
周太后对王皇后让权之事早有耳闻,只是因本身迩来身子不适,常居仁寿宫静养身心,实在偶然过问,又想皇后向来识得大抵,定然不会做出甚么过分之事,便也没有插手,只是没想到现在咸阳宫出了命案,皇后竟还是不闻不问,这便叫她又惊又愤,现在见了皇后亦只是淡淡的应了句,“起来吧。”
“你说,”周太后满面喜色的指着地上的状纸,“这状纸是如何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