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从袖中抽出一封手札,递到洛铭西面前,“这是我在去明王的喜宴前在归元阁寻到的。”
五年时候,他瞧得清楚,帝梓元做到了竭尽尽力,矢志不移。五年后她以任安乐的身份求娶太子入京时,他便晓得,这一日终究来了。
洛铭西接过信笺,翻开仓促扫了一眼,神采一变,沉默很久,才道:“梓元,若如这上面所说,当年那封送到帝北城的密旨……”
苑琴听得一惊,仓猝拿过洛铭西手上的手札瞧了一遍,神采也凝重起来。
送走了世人,帝梓元在书房内挑灯翻看各地送来的密报。
俄然,房外脚步声响起,他猛地抬眼朝前望去。
“谨遵候君令。”
她点头,利落回身走了出去。
大家都道他是大靖前程最光亮的户部尚书,却不知五年前他散尽家财踏进朝堂之时起,尽忠的就不是天下之主韩仲远,而是晋南边陲阿谁恶名远扬的女匪贼任安乐。
钱广进将回想的思路抓返来,缓缓睁眼,眼中的果断更甚以往。
洛铭西神情一凛,悄悄点头。除了这些由帝梓元一手培养出来的年青一派,帝家最大的底牌实在是二十年前大靖立朝时帝盛天安插于朝中忠心于帝家的老臣子。这些人在十六年前帝家倾颓后被嘉宁帝扫清大半,但仍有些人躲过了那次灾害,以后位列内阁者有,册封访谒者也有。梓元从帝家主手中接过这份力量后,向来没有联络过此中任何一人,因为他们明白,帝盛天交给他们的人绝对可托,这些人是帝家重握江山的鼎足之力。
“梓元。”洛铭西顿了顿,“那封密信……”
左相又灌了一杯浓茶,直挺挺坐在木椅上,望着桌上的书有些心不在焉。
半晌,她将纸条交到苑琴手中,“散出去,让全部都城在一夜以内都晓得这个动静。”
户部尚书钱广进,礼部右侍郎张忠,刑部左侍郎吴海,军中新晋将领及其他三部官员十来人正襟端坐,恭声而回。
“是嘉宁帝所写。”帝梓元冷酷地接下去,“不愧是做了十几年天子的人,是我小觑了他。”
五年前,富甲天下的徐州钱氏宗族里。他为嫡子,父亲却宠妾灭妻,宠嬖庶子。他被冤枉欺侮庶母,父亲大怒,差一点将他逐削发门,以族规沉湖。幸亏钱家老管家忠心,在族长面前揭穿了庶母罪过,他才逃过一命。以后庶母被族长送入官府定罪,庶弟被关进宗祠。父亲这一脉,只剩他一子,也是最名正言顺的担当人。一年后,父亲病亡,他接掌钱家,成为一方富商。也是当时他才从老管家口中得知一年前寻证据救他的是一个路过徐州的小郎君,那人早已离了徐州,只留下一句“晋南任安乐”以示身份。
苑琴点头,神采有些丢脸,“时候太紧,我只查出这些人在为相府修建宅邸后就在都城消逝了……”
苑书哼了哼,眼底却有几分笑意,警省地在四周查探了一番,见没有任何非常,才入府让侍卫规复了平常的懒惰。
内里守着的长青应了声“是”,门刹时被关上。
堂中世人春秋最大官职最高者便是钱广进,他三十岁捐大半家财,以后受嘉宁帝汲引入朝,三十五岁晋为户部尚书,是大靖建朝以来最年青的尚书。分歧于平时他面对众臣和嘉宁帝时的奸商夺目,此时他坐于帝梓元左下首,神情慎重,目光腐败睿雅,模糊是这些朝官的魁首。
离寨之日,他叩首于她面前,见属臣之礼。
“嘉宁帝刚愎自大,这一次他将我们耍得团团转也是件功德。”帝梓元微微一抿唇,“对他这类生性多疑的人而言,只要我们一动,朝堂必会大乱。你筹办一下,待左相事了后,我们一起去拜访几位垂白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