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我才会禁止他明日进宫向陛下定案。”任安乐缓缓开口:“黄大人,我们另有两日时候。”
“那殿下在等他落定此案?”
古齐善身后的侍卫立马挡在他身前,拦住了吴冲。
李崇恩的尸首已被殓进棺木,空寂的天井幽冷阴沉,犹能听到内院女子悲戚的哭泣声。
黄浦蓦地昂首:“任大人,你…”
深夜奔赴李府,裴沾和黄浦已经站在李崇恩自缢的书房院外,裴沾手上拿着一封手札,隐有几分放心,黄浦眉头深皱,瞥见任安乐轻哼一声挪到一边。
他寒窗十年,不肯赴京赶考的士子忍耐不公,可任安乐又是为了甚么?
“任大人是说…”黄浦朝大理寺的方向看去,微有明悟。
“恐怕不止朝堂。”韩烨望向皇城的方向,有些意味深长。
任安乐还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不成?
古齐善看这步地,眯着眼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温朔‘嘿嘿’一笑,挠着头问:“陛下定了三日之期,也不知阿谁油滑的大理寺卿能不能把案子给破了?”
二楼雅阁内,外间辩论声响,温朔趴在窗沿上看热烈,磕着瓜仁提示坐得稳如泰山的太子爷:“殿下,您真让他们这么闹下去,这可都是会试的考生?”
大靖朝立国时封恩天下,曾下旨各公侯世家嫡派后辈皆可凭封荫入仕。
以裴沾的手腕,如何能把大理寺守得如铁桶普通?现在这件事被陛下看重,他又决不能在案子落定之前偏见主审官。
左相府。
隔壁雅阁里,任安乐看累了戏,刚想歇一歇,苑书囫囵一下从窗户里跳出去,低声道:“蜜斯,黄大人送来动静,吴越招认了,是他把考题泄漏给了忠义侯府的小侯爷和那两名考生,他的考题来自户部尚书之子杜庭松。黄大人已经派衙差去了尚书府拿人。”
韩烨皱眉,斥道:“净说些荒唐话。”
“李大人在朝中为官十几年,名誉颇高,李府和吴府交好乃众所周知之事,吴越常日的名声也摆在那边,他如何会把试题泄漏给吴越,若吴越一鸣惊人,任谁都会思疑他,再说昨日陛下才下旨彻查,不过一日时候,他便认罪他杀,岂不是太巧了?”
“蜜斯,我在坊间走了一日,查出科考前几日吴越曾在聚贤楼和忠义侯府的小公子见过面,两人行迹非常低调奥秘。”苑书说完,隐在一旁。
一听‘大理寺’三字,古齐善朝后一退,面色微变:“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也敢动我!”
任安乐挑眉,拂了拂绣摆,笑意满溢:“我天然是要大理寺卿的位子……”
朝堂后宫两严峻山压下,一个方才入京不过三月的匪贼将军,岂能成事?
“等你甚么时候不再拿着忠义侯府的名声逞威作福了,这句话我倒情愿听上一听。”
韩烨点头,扬眉道:“天然。”
任安乐未及等回苑书暗中调查的成果,被禁的内阁大学士李崇恩自缢于府的动静就传到了她手里。
裴沾稍一思考便知任安乐说得有事理,即已罪证确实,不如办得更标致些,此事若能美满处理,他入阁指日可待。
“裴大人,传讯的衙卫没说清楚,如何回事?”
青年放肆至极的声声响彻在聚贤楼里外,世人敢怒不敢言,会试舞弊案本就是因翎湘楼的头牌惹出的事端,这个草包竟然还敢如此招摇过市,真真有辱斯文!
二楼雅间,温朔缩回瞧热烈的脑袋,唏嘘道:“殿下,这回大理寺捅篓子了,忠义侯最是护短,且气度狭小,怕是不会让任安乐好过,您还筹算持续把这场戏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