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殿外不过隔着一道门,嘉宁帝声音如雷,这话清楚是说给齐嫔听得。殿下跪着的齐嫔唇角紧抿,用力抓住裙摆,身子摇摆了两下。
就凭帝梓元这句话,韩家和帝家怕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赵福扶着他在榻上坐下,急着要招太医,被嘉宁帝厉声拦下,“太子刚犯下大错,朕便招太医入宫,明日谏太子不恤君父的折子便要堆成山。你去取些药丸过来,奥妙招方简之回京。”
赵福却没走,想了想道:“陛下,老奴另有事要禀。”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递到嘉宁帝面前,“陛下,这是早些时候帝承恩遣人送进宫里头来的。”
正在此时,殿外有小寺人细声禀告。
赵福看着韩烨长大,情分不比平常,天然是会替他说话,再说,这话也是嘉宁帝想听的。
“陛下,娘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殿外,小寺人看着青石板上神采惨白的齐嫔,颤抖得都快哭了。
赵福应“是”。
一旁等在回廊下的韶华仓猝跑出来扶住她,隐带哭声:“母妃,你别急,我去求求父皇。”
韶华眼眶泛红,望了一眼严肃冷沉的天子寝宫,眼底划过一抹痛恨。她扶着齐嫔起家,谨慎地分开了乾清殿外。
嘉宁帝敛了倦容,挑了挑下巴,表示赵福翻开。
“老奴明白。”
嘉宁帝咳得气喘吁吁,赵福知他只是说些气话,拍着背劝道:“陛下,殿下品性仁和,和安宁公主豪情深厚,他现在骤知本相,天然是接管不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殿下夙来恭敬于您,现在不过是在闹些脾气,我们大靖今后还要靠殿下才行。再说此次左相罪过滔天,自寻死路,也怨不得太子殿下。”
赵福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他是真的被惊到了,不过不是被嘉宁帝,而是帝承恩送来的字条。
嘉宁帝不耐烦挥手,“没发觉甚么?”
上面只要一句:帝梓元言必取大靖江山,陛下慎心。
赵福叹了口气,陛下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可待太子倒是真得好,这些个皇子到最后哪一个没成了太子殿下的垫脚石?五皇子礼佛,是陛下暗中首肯;沐王被废,也是陛下暗中支撑;朝臣都道陛下疼宠九王爷,可内心头敞亮的,一对比就知陛下至心属意的人是谁。当年太子入西北,直接掌控十万铁军帅印,只屈居施老元帅之下。那里像九王爷,只不过是被派到边疆小镇,阔别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