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鸣是个聪明人,宁子谦大闹叶府之事虽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农户。他早一步入府陈情,不管其中盘曲是否真如他所说,到底也算是给了农户一个交代。三今后就是大婚之日,天下来宾满至苍城,现在决不能悔婚,不然农户颜面必会扫地,何况叶诗澜现在的才名誉满苍城……
此时,夜色渐深,街上的喧闹未及染至海蜃居前面的冷巷。
“永宁经此过后就不再习武?这么说他体内有内力?”韩子安非常诧异,以他的功力竟没看出帝永宁曾习过武。
“这是何物?”
原觉得是个不谙世事怯懦脆弱的闺阁蜜斯,现在看来,倒是小瞧了她的心机。帝永宁是帝盛天一手教大,他的画风帝盛天天然熟谙,桌上的画作诗词明显都是帝永宁所作,但是诗词却不是帝永宁的笔迹,乃至落款也是叶诗澜。唯有画风没法抄袭,才让帝梓元一眼瞧出题目。
城主府,庄湖刚从妾侍的温香软玉里回了书房,等待已久的总管庄泉行动仓猝迎上了前。
以他们的技艺,岂会发觉不出院外藏的韩仲远。帝盛天见韩子安不点破,天然也就猜出所藏之人是韩家子嗣。
模糊绰绰的月色里,一个略矮的身影托着一个清癯的人影超出温馨的街道,跳进了喧闹的叶府中。
韩子安有些惊奇,本来帝永宁手无缚鸡之力并非帝家长辈所愿,像是他本身固执不肯学武,遂奇道:“当今乱世,他小小年纪,你们做长辈的怎不相劝?”他倒是真喜好帝永宁,遗憾他根骨奇佳却未学武。不然刚才在内院里也不会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帝盛天狭长的凤眼一眯,朝韩子安的方向抬抬下巴,表示他持续说下去。
赵福谨慎走进,行到沉香木桌三步远之处,朝二人施礼后从袖中拿出几张卷纸放在桌子上,低眉扎眼道:“主子,这是您让我找的东西。”说完便退到一旁,等着韩子安的叮咛。
杯酒交盟,一句便隐晦定下了北韩南帝两家盟约。有此魄力者,天下唯这两人矣。
“一日以内连欠将军两小我情,韩将军饮下此杯,今后就是我帝盛天的朋友。”帝盛天亲执酒瓶,斟满韩子安面前的酒杯,举杯而起,诚意实足。
帝盛天眯眼,有胸怀说出这番话,北方大局已定。
帝盛天复又望向窗外,一贯凛然的面庞上拂过多少感喟,“永宁一向以为如果他母亲不习武,就不会卷入战乱,也不会随他父亲一起亡于南海,母亲肚子里的弟妹也不会胎死腹中,他也不会父母同丧。以是他不再习武,更是打心底里不肯靠近将门世家的女子,跟着他年事渐长,反而更喜高雅贤淑的闺阁蜜斯。他是要担当帝家门庭的人,如此脾气,如何托付?”
晋南帝氏一家独大,享用光荣和高贵,天然也要负担起保护百姓的重责。帝盛天如此一说,韩子安猛地想起五年前南海水寇齐攻晋南一事。当时帝家担当人帝南风携妻御敌,力抗水寇于南外洋,保一方安然,却在最后一战中和老婆战亡,伉俪两人只留下一个十岁的小童。帝家向来重视嫡派,少有庶子庶女呈现,在帝南风这一代只要一子一女,帝南风早逝,帝氏重责天然便落在了帝盛天肩上。帝家骤变时,很多北方氏族曾想借机攻入晋南,拿下帝家恪守百年的十五座城池,哪知帝家易主,初登家主之位的帝盛天雷霆之势更甚其兄,半年内将晋南各权势整治得服服帖帖,还灭了诡计打击晋南的江南钟家和晋东苗家,一夕间威慑天下群雄。
庄泉靠近庄湖耳边,小声私语几句后退到一旁。
韩子安眼底不知深浅,意味深长一笑,抬首举杯一饮而尽,笑道:“有幸交帝家主为友,乃韩某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