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惊奇于任安乐的直白,点头又点头,手中握着的酒壶转了个圈,温馨的落在了木桌上,“模样不像,脾气却很类似。”
“不慌。”嘉宁帝抿了口茶,重新翻开奏折,慢悠悠道:“等你选中驸马大婚,替朕生几个小外孙后,随便你滚多远。”
“回京后还未见过父皇便闹得满城风雨,还拉着一府寺卿,你胆量愈发大了!”韩烨瞥了她一眼,淡淡叮咛:“把公主带回宫。”
“我在边陲听闻了你的事,你不但是帅才,也有治世之能,皇兄不会糟蹋你的才气,让你入东宫做一个不得干政的侧妃。”
“哎。”待安宁脚步声渐不成闻,嘉宁帝才叹了口气:“安宁小时候灵巧得很,也不晓得从甚么时候开端变成了这副脾气。疆场无眼,莫非还要让朕白发送黑发不成,再说她都十八了,即便贵为公主,也老是要嫁人的。”
任安乐藏在暗处的瞳色有些深,声音漂渺:“天下无人不知,那位荣宠至极的世家蜜斯乃太祖亲身赐名、帝家的令嫒帝梓元。如何,听公主之话,我和那帝梓元莫不是面貌很类似?”
如何能放下?她母妃早亡,彼时太子年幼,师父远在泰山,虽被接回宫中,却无人照拂,吃了很多暗亏,她至今犹记得阿谁瓷娃娃普通的帝家幼女站在冰天雪地里,披着乌黑的小裘,昂着下巴对罚她下跪的齐妃义正言辞的警告。
任安乐回身,沉声道:“如何回事?”
苑琴惊呼一声,立马拿着布巾抱怨着走过来替她擦干头发。
“安宁。”冷沉的声音高耸响起,韩烨自暗影中走出。
“我五岁入泰山跟着师父学武,只要一次被父皇召下山过。”沉寂的夜晚下,安宁的声音空悠悠的,带着微不成见的记念,“你应当晓得,十一年前有个世族蜜斯入京,父皇以公主之礼待之,当时皇宫没有适龄的公主,以是就连我也从泰山被召回作陪。”
“哦?为甚么?”任安乐不置可否,声音懒懒。
悠长的寂静,任安乐轻笑,道:“安宁,你凭何如此笃定,连一半江山换来的承诺都不能信守,何谈一道数十年前留下的遗旨?太子将来是云夏之主,怎会真的为帝梓元做到如此境地。人间不成为且难做的,我任安乐偏要试一试。”
“父皇,那我何时能够回西北?”
初入京时的沉稳,住在东宫时的桀骜,相处时的风雅安然,离城时的不舍,另有帝北城最后一面的断交冰冷。
“还要你皇兄变更将士才气把你绑返来,好啊,大将军,你现在出息了,不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皇兄,你何时来的?”安宁恍忽抬首,惊诧道。
两人都晓得安宁说的是谁,韩烨神情微顿,不悦道:“安宁,你管得太多了。”
看着毫无神采的韩烨,安宁起家,疾走两步,俄然开口:“皇兄,你还记得她多少?”
安宁抬首,神情终究有了颠簸:“父皇,我是西北守将,怎可耐久不归?”
任安乐有片息的怔忪,她看着安宁,悄悄开口,嘴角上扬轻微的弧度,“哦?公主感觉我像谁?”
苑书眨眨眼,不明就里,正要问个究竟,长青行过回廊,行动有些仓猝。
九皇子乃齐妃独子,左相独一的外孙,这对父女怕是看中了西北的军权吧,说得冠冕堂皇,安宁暗哼,眉眼里尽是不觉得然。
皇宫上书房,嘉宁帝将奏折扔了满地,看着低垂着头肃立的长女,踱着步满脸怒意。
这回轮到安宁堵着一口气出不来,她忿忿瞪了嘉宁帝半响,胡乱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大踏步出了上书房。
安宁没答复,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任安乐挑眉,眉间便带了一抹痞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