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向来防备森严,这几日尤甚,幕僚周安仓促走过前院,迈进书房,见沐王面色冷沉立于桌前,心神一凛,走上前施礼。
这女人如何回事,即便晋南乃边荒之地,也不至于见到个有点姿色的就连眼睛都转不动了!
“殿下不要忘了钱大人府上乃富商之家,出京前我曾问过他江南诸事细宜,每年若不是钱家买下粮食赈灾,且从不将粮食抬价,沐天府一带的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
“沐天府连连大水,这里官商勾搭,十几个县府里粮比金还贵,他们尝到了长处,自是不肯把粮食拿出来赈灾,多是些陈年米粮或掺了杂物来拼集。”
“想必钟礼文在这上面花了些工夫。”韩烨声音冷了下来,“他觉得孤是蠢货不成,把灾情推迟旬日才报,就是为了安插出这般子虚的沐天府。”
韩烨的神情慎重非常,任安乐眨眨眼,暗自比较了一下堂堂大理寺卿和东宫总管每年的俸禄,嘴一撇,脚下工夫用之炉火纯青,刹时消逝在房门口。
钱家的买卖遍及天下,广结善缘,钱广进又甚得帝心,自是没人敢得强令钱家如此。
猝不及防,不测之至,却实在非常。
随行保护在前一日分红几波提早入了沐天府查探,韩烨和任安乐领着两个丫环,一个木头侍卫并一个活力兴旺的少年状元郎坐着辆驴车随后慢悠悠晃进了城。
任安乐的话掷地有声,半响后,韩烨才抬眼朝远处各处哀鸿的百姓看去,缓缓道:“是孤的错。”
三今后,夜,沐王府。
这个女匪贼头子,果然是嫌命长了!
韩烨眉角一挑,堂而皇之朝苑琴摆摆手,苑琴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行到任安乐身后拿起布巾替她擦拭头发。
“全数征召?甚么名义?”韩烨眉宇沉下。
东宫统领嘴角一抽,冷静退了出去。
温朔缩在角落的软榻上,瞧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实足希奇。
韩烨对她与日俱增的放肆无礼视若无睹,不管任安乐如何牙尖嘴利讽刺挖苦,他尽管放心使唤着两个丫头,她便甚么脾气都使不出了。
“长青,跟着简大人一起去。”任安乐倚在门边,淡淡叮咛一声,长青咻的一声呈现,不声不响跟在简宋身后,立马如影随形。
是夜,任安乐舒舒畅服泡了个热水澡,一身清爽推开韩烨的房门,瞥见如小媳妇普通站在他身后的苑琴和苑书时,还是忍不桩哼’了一声。
简宋领命出去,任安乐瞅着这个俊朗温厚的东宫统领目不转睛,韩烨握着棋子的手一顿,眯起了眼,“如何,任大人,奇怪了?”
此时恰是发放粥米的时候,世人排着队领粥水,稀稀落落几粒米混在内里,浑浊的汤内乃至可见草根之物。
简宋点头,“大人说得没错,统统河工管事在五日前都被官府临时调集,除此以外,沐天府又多征召了五百河工。”
哦,忘了说,这回抱着庞大捐躯精力挥动小鞭子驾驴车的不是长青,而是一向跟在韩烨身边的东宫禁卫军统领简宋,当然,这是任安乐对自家宝贝疙瘩侍女被韩烨抢走后最直接有效的抨击。
韩烨不置可否,唤了一声,简宋从门口走出去,韩烨朝桌上名单一指,叮咛道:“去查查,明日再回孤。”
苑琴脚步一挪,韩烨不轻不重咳嗽一声,她缓慢移回原位,垂首一本端庄开端煮茶。
“任安乐!”韩烨兀然抬首,冷声道:“妄议国君乃极刑,你给孤把这些话吞到肚子里去,如果回了都城还敢提及……”
在成千的灾黎面前只稀有个粥棚,十来个官差守在这里,痞笑着打哈欠晒太阳,眼中麻痹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