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密信折好重新放回袖中,任安乐望向巍峨的皇宫,眼眯了起来。
送来这封密旨的人,究竟是谁?
“无需多礼,起来让哀家看看。”太后看着跪在殿中的女子,眼底隐有情感暴露,当年被先帝荣宠至极的帝梓元,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膜拜在她面前。
金銮殿里,早朝已下,宫人向韩烨回禀帝承恩已从慈安殿出来,正朝宫门处而去,他面色微缓,还未及走下石阶,瞥见慈安殿大总管张福在殿外拦住了任安乐私语。韩烨眉角微皱,略一犹疑,还是行上了前。
若他是帝家冤案的始作俑者,也毫不会对帝家有一丝怜悯之心,洛川麾下的两万将士也不会得以保存,更不会留下她的性命,只是将她远送泰山,交由净玄把守。
任安乐嘴角轻勾,看着面前板着脸的韩烨,朝日落在他漂亮刚毅的脸上,有些恍忽难辨,俄然极浅极淡的感喟了一声。
若非任安乐当初秉公直断,何正也一定能入翰林院,游移片息后无法道:“将军要躲了清净也成,只是藏阁里收藏着很多先帝和陛下的圣旨奏折,将军谨慎些。”
帝承恩连行两步,近到太后身前,眼带雾气,就要跪下:“当年父亲犯下大错,若不是陛下洪恩,承恩本日焉能立在太后身前,太后心慈,承恩对太后和陛下绝无半点愤懑,唯有感激。臣女现在待罪之身,万不敢攀殿下之躯,只愿太后能让臣女经常入宫存候,已是对臣女天大的恩赐。”
太后放下杯盏,似是漫不经心问:“你可曾怨我和陛下将你禁在泰山十年,连太祖赐下的婚事也一并搁置了……”
“赵福,哀家老了。”太后俄然感慨的声音让张福一怔,他笑道:“主子瞧遍了后宫大大小小的美人,就没瞧见一人能和太后您比拟的。主子想着这恐怕和面貌无关,太后御领后宫,母范天下,大靖子民谁不恭敬啊……”
太子面带潮红,跑得有些急,向来服帖的朝服瞧上去略显褶皱。
太后转着佛珠的手一顿,瞳孔微缩,眼眯起。这幅面貌和当年的帝盛天差之虽远,却有几分类似。
合上圣旨,任安乐行到窗边,神情难辨。
自从科举舞弊案后,任安乐这个深山野林里出来的女匪贼和翰林院学士也算是有了反动交谊,半年多的相处下来友情笃深,任安乐被封为大将军后,任府每日门庭若市,世人便对她经常藏于翰林院编辑楼躲安逸一事睁只眼闭只眼。
见任安乐连连包管,何正说着便上楼替任安乐翻开了藏阁。
“承恩十年未见太后,太后身材可安好?”
太后眼带讶异,接过帝承恩递到手里的佛贴翻开,见贴上笔迹和帝梓元幼时极其类似,不过幼时肆意大气,现在看着圆润工致,疑窦顿消,眉角舒缓开来,对劲道:“你这孩子,山中贫寒,难为你还挂念着我这个老太婆,今后出入慈安殿无需禀告,常来就是。”
大靖立国二十载,每一道天子颁下的圣旨战役时批阅的奏折,几近尽藏于此。
“承恩得太后和陛下之恩才气在泰山安稳度日,这些年太后对承恩照拂有加,来向太后谢恩是承恩应为的。”
“谢太后。”帝承恩神感情激,朝太后施礼谢恩。
上首传来的声音严肃冷冽。
任安乐被拉得一踉跄,抬首,好整以暇扬眉问:“殿下何事?”
帝承恩盈盈一礼,看上去风雅贵雅。
张福眼睛眨了眨,立马当本身不存在,乖觉的后退一步。
任安乐见韩烨眉头紧皱,笑道:“你这幅模样做甚么,莫非怕我这个乡野莽妇惊扰了太后不成。”
心雨神采忐忑,见帝承恩头也不回,吃紧跟上前去。
“先帝,这就是当年你和帝盛天为我大靖朝挑选的皇后,帝盛天,你给哀家好都雅看,你帝家女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