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语声掉队不久,殿门外便走出去个眉清目秀的少女,她款步走至御前,在倩蓉和杜鹃略显惶恐的目色中跪地伏身道:“奴婢甘泉宫花圃育花使凉儿,叩见皇上、皇后、晋璇公主,给各位主子存候。”
“是。”凉儿抬首,恭谨道,“奴婢于年初,被选入陪侍东都的百名家人子当中,因育花精美而得晋璇公主赏识,迩来数月都在公主府中奉养,为公主摒挡花圃。”
“既然看到了,当初嬷嬷责问时为何不说!”敏妃知其轻重非同小可,便有些气急。
“没有。”凉儿果断地一口否定,“奴婢肯定,并未见小公主的侍女来过,只是……”说时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杜鹃,杜鹃眉眼忧愁,并不敢与她对视。
“那日,有甚么特别的人去过花圃么?”何淑媛歪着头悄悄捋了捋发髻,假装只是漫不经心肠随口问问,“比方……自称是玉镜楼小公主的侍女?”
“和你一起在甘泉宫花圃当过差的丫头倩蓉说,客岁大暑花圃中的依兰曾古怪丧失,可有此事?”敏妃锋利望住凉儿道。
“奴婢不敢扯谎,此事甘泉宫花圃所剩的其他宫人都是能够作证的,丟花日子也应被掌事嬷嬷记实在册。陛下若不信,大可派人将她们传入宫中一一鞠问、对证。”凉儿问心无愧,句句说得理直气壮,“只是咸阳间隔东都路途悠远,恐怕需求担搁些光阴了。”
敏妃不满她这游移:“只是甚么?”
“因为当时奴婢也并不能非常确认依兰是否就是杜鹃拿走的,就算是,也不知她作何用……”凉儿负罪垂眸,“奴婢怕冤枉好人,更怕因为此事而连累太子,故才知情不报,想就此让它停歇了去。”
帝后、咲妃、太子这几位知恋人无不轰然一惊:两今后……那不恰是兄妹出事的日子么?
凤栖梧妙目微阖,统统都在他把握当中。
凉儿平静依礼道:“客岁隆冬,皇亲避暑期间确有丢过依兰,奴婢们也的确因为此事而遭到掌事嬷嬷惩罚,但有一点只怕是倩蓉记错了。”
凉儿正视帝后,说道:“依兰失窃并非在大暑之日,而是在大暑后的两日。”
“只是奴婢记得那日朝晨,杜鹃曾去花圃求取茉莉,说是为太子安神舒眠之用。”凉儿望着杜鹃,将心底迷惑诚笃道出,“奴婢便亲身带她入园,为她采摘茉莉,可当奴婢出来时,却发明她悄悄去过依兰花圃……”
倩蓉微微颤栗,敏妃余光瞥见她那不济事的怂样儿,强自稳住底气,减轻了眼神和口气:“当真是大暑后两日?”
皇前面色掠过猜疑:“你也是甘泉宫花圃的宫人?”
此话一出,满座顿时“咦”声四起,有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世民气里都认识到这般前后出入的细节,可对事件起到多么关头的影响,就连那跪在地上的幽欣也一下懵了。
这太蹊跷了,姬舜双眸微眯,折射出他的敏感和多疑。
晋璇公主微一点头,世人便从她神采得以确认。
倩蓉心口“格登”一下,怯怯低下眼去,犹露心虚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