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奴婢看看。”兰儿双手接过,细细检察了每片花叶,“应是克日多雨潮湿,殿下未曾将它放于通风处招致的。”
她的宽大驯良,让幽寂心上如沐东风,舒畅很多。
换作幽寂一怔,不久又寂然苦笑:“你身在行宫都传闻了,公然是人尽皆知。”
兰圃花房中,正在为盆栽浇水的兰儿被天香一把拉住,自从前次难堪她被太子经验,天香便晓得这丫头不能获咎,以后便对她客客气气,拿她当亲姊妹似的热乎着。
幽寂点了点头:“那本宫就先将它拜托给你照顾了,等它养好了,本宫再过来取回。”
见她不说话,觉得她绝望生怨,幽寂又解释道:“前些日子一向不得空去繁音馆,下次必然为你把琴带来。”
兰儿猜疑:“甚么?”
幽寂沉吟点头:“这没你的事了,你去吧。”
幽寂暗恨宫里人笨拙:“另有救么?”
“你并不体味我。”幽寂淡声转去别处,眼中神采暗淡下去,“本宫比你看到的,觉得的,要庞大很多……”
“那种人?”幽寂收住笑望向她,“那你感觉本宫是哪种人?”
幽寂回身将木架上的兰花抱下:“这盆金荷鼎迩来不知是如何了,愈发没精力了。”
“不碍事的。”兰儿含笑,“还好送来及时,交由奴婢葆养一阵便可规复了。”
兰儿屈膝道:“奴婢见过殿下。”
“哎呦你在这呢!可让姐姐我好找!”
“嗳。”天香连声承诺,奴颜婢膝地走开了。
兰儿被她一鼓作气拉到兰圃外边,直与玉树临风等在那的幽寂打了照面。除了不测,兰儿另有些辩白不清的欣喜。
“哪能我有事使唤你去做?天然是朱紫来了要见你。”说着便将她往外拽,“快和我走吧!”
兰儿微微怔忡,她那日的要求,本来他是记在心上的,心湖不由暗生涟纹。
兰儿会心一笑:“殿下不必感觉惭愧,您能将我一个奴婢的话视作承诺,已是叫我戴德不已。”
“说来忸捏,你说的那把琴……”幽寂垂目,“本宫承诺你的事还没兑现,反倒又要劳烦你了。”
“奴婢固然传闻,倒是不信的。”兰儿脸上似水无痕,“奴婢不信太子是那种人。”
兰儿却有苦衷百般缠绕,虽有顾虑,更有担忧,踌躇着还是说了:“殿下,前几日宫中产生的事,奴婢都已传闻了……”
兰儿不堪珍惜地抱在怀中:“殿下放心,奴婢会为您经心摒挡的。”
兰儿一头雾水:“天香姐?你找我有甚么事么?”
“本宫本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幽寂说道。
天香奉承而殷勤地走上前,粲笑昂首:“太子殿下,人我给您找来了。”
她正要求证,忽闻隔壁花圃中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在奴婢眼中,太子您是一个暖和、仁慈,又满怀公理的君子。”兰儿眼神熔化出一抹清透的真,“您又如何会做出那种耗费人伦的事呢?”
兰儿惶恐:“殿下折煞奴婢了,您有话尽管叮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