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慎翼翼道:“这……这是天然的。但是至公子眼下不着寸缕,殿下是陈王妃,若不谨慎见着了甚么,老是不太便利吧?”
姬初深知宇文元说话一贯如此,无所顾忌,早在来时路上做好了筹办,也不料他对她说的话能刺耳到如此境地。
姬初趾高气扬的假装顷刻褪尽,只剩不堪一击的脆弱的相思。她微仰着头凝睇宇文元,眸光晶莹,稠密的眉睫投下一片暗影,昏黄了泛红的眼眶。
宇文元“嗤”了一声,不知是对这个答案感到不屑,还是嘲笑她的天真。他随随便便一脚踢开面前的石子,停在姬初身边:“我让你痛苦了吗?”
就是如许的眼神,就是如许厌世愁闷、不近情面的模样,才在偌大的宫廷中格格不入。
李为听了悄悄抬眼,想要揣摩她此时的神情,映入视线的倒是一条白得刺眼的雪色手臂,没有任何衣物讳饰――清河帝姬正掀帘起家。
姬初梳洗后踏出房门,站在天井里看满树姹紫嫣红,不期然想到她宫门外那颗光秃秃的梨树。
这是临走时髦宫局方尚宫奉告她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你家至公子住甚么处所?头前带路。”姬初沉着脸发话。侍女传闻了她夙起怒斥李司徒的事,不敢违忤,老诚恳实一起往宇文元的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