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陈王府的后院中绿树成荫,小桥流水,一派山光水色。晴空万里的凌晨,四下里已经有出来得早的蝉鸣响起来,表情好时听着动听,心烦时听着更烦。
“你不是热么?”宇文思奇特地问。
姬初正命人给她绾发,不便转头,只从镜中捕获宇文思安闲挽袖的身影,别扭地答道:“明天睡太多了,又热得慌。”
“这个你得去问你儿子。”姬初看着本身的手指,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何必多此一问,她又何需求答复。
一夜无梦。
“好吧。”姬初也不计算,持续问道,“‘敬’我能了解,毕竟我好歹是帝姬,‘畏’又是如何来的?你看你兄长,我就差指着他鼻子叫人打他了,也没见他惊骇。”
姬初微仰着面,不敢去看他,紧闭的长睫悄悄颤抖,显出不平静的内心。
姬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那你兄长也是从宫里返来的,你怕他么?”
“你两个儿子都看呆了,哈哈。”
“你批折子的模样倒有点儿像我父亲大人。”姬初抿嘴,悄悄地垂下眉睫道,“我想他们了。”
这双清秀如烟的柳眉在他笔下更加清艳,如同造化惊绝的一笔,令惨白的江山画卷刹时春山灿烂。
“你若只是纯真地驰念,还不肯干休回宫,那我当然没何如。你如果然想回宫去,不筹算抨击谁了,那还不简朴么?我让人送你归去就行。”宇文思自顾自地脱衣服。
宇文思俄然伸手拉她的被子,吓得姬初仓猝回身,镇静道:“你拉被子干吗?”
宇文和听了,脸上立即闪现对新来侍女的怜悯,叹道:“女人们要刻苦了。你们的差事不好办,我兄长的脾气已称得上很古怪过火,极难服侍了,但这跟我爹房里的那位清河帝姬比起来都不算甚么!她已然到了残暴的境地。周叔,我做主,转头你给她们多加点人为……”
谁知姬初领着青娥和红素正从廊芜那头劈面而来,闻声这话,不免笑吟吟地立在他身后,哈腰垂首问道:“儿子,你说甚么?”
宇文思浅笑,没有说话。